於誌寧現在算是體會到什麼叫騎虎難下了。
如果他知道鄭子文這麼難纏,那麼一開始的時候他就不會去輕易招惹他,就算要招惹,也一定會做好完全的準備,那樣的話,至少也不會像現在這麼尷尬。
特別是鄭子文當中李世民的麵,說讓他管李世民叫爹的時候,於誌寧頓時就懵嗶了。
要知道,於誌寧比李世民還要大十幾歲的,雖然說君為臣綱,但是要開口叫爹,這也太荒唐了。
所以這時候的於誌寧,已經連完整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你……你……”
當他轉過頭想讓李世民幫他說句話的時候,卻發現老子已經轉過了身去,而且肩膀還在不自然的抖動著。
“陛下這是在偷笑?”
想到這裏,於誌寧頓時就覺得天快塌了。
不過在他發愣的時候,鄭子文卻沒有停下來,而是用一種不屑的目光看著他。
“於誌寧,你一回京城就找我麻煩,我念在你是一個孝子,同時也對大唐忠誠的份上,沒有和你計較,但是我兒子沒有惹你吧?”
鄭子文的話說得頭頭是道,擲地有聲,周圍的官員們聽著也都點了點頭,他們覺得鄭子文說的的確有道理。
你於誌寧就算要針對,針對他本人就好了,現在是人家的兒子拜師,你拿人家七八歲的兒子出氣算什麼本事?
於誌寧也意識到了這一點,但是他卻不打算認錯,而是選擇繼續狡辯。
“哼,你鄭子文欺上瞞下,德行有虧,老夫隻是就事論事而已!”
說出這話時,於誌寧巧妙的避開了剛才鄭子文的質問,不去提他兒子,而是說針對鄭子文。
他的話鄭子文當然聽出來了,但是卻沒有打算在這個問題上和他爭執。
“行,那你說說,我怎麼德行有虧了?你別忘了,當初若不是我提醒你,你恐怕連最後陪你母親的機會都沒有,我對你有恩,你卻恩將仇報,到底是誰德行有虧?”
“這……”
於誌寧頓時說不出話了,而周圍的官員們看著這一幕,也開始紛紛議論起來。
鄭子文“通陰陽,知壽數”這事,早已經不是秘密,而看著於誌寧說不出話來,大家也都露出了懷疑的神色。
而且於誌寧是在守孝的時候,被李世民從家裏召回來的,這事很多人都知道,把這些事聯係起來之後,大家頓時就明白了鄭子文說的都是真的。
這個時候,大家看著於誌寧的目光就不怎麼友好了,一個恩將仇報的人,自然是不受人待見了,就連李世民看著於誌寧也皺了皺眉頭。
用的鄭子文用這個理由指責自己的人品,於誌寧的冷汗頓時就冒出來了。
不過這個時候已經容不得他退縮了,於是他梗著脖子,毫不示弱的和鄭子文對視起來。
“哼,你不用花言巧語,別以為我不知道,當初你不過想借這機會把我從東宮趕走罷了,就算你對我有恩,那也不過是你別有居心!”
說著,於誌寧就衝著鄭子文冷笑起來。
“和你犯下的罪行相比,這些小恩小惠有算得了什麼?你想狎恩圖報,不用癡心妄想了!”
鄭子文站在那裏聽他說,等他說完了才點了點頭。
“行,你口口聲聲說我犯下罪行,那你說說看,我到底犯下什麼罪行了?”
“哼!”
於誌寧再次冷汗一聲,然後才開了口。
“自古以來,長幼有序,別的不說,單單你慫恿陛下廢長立幼,就是大罪!”
聽到於誌寧的理由之後,鄭子文頓時就忍不住樂了,這家夥是在狗急跳牆麼?居然連這種話都說得出來?
先不說李承乾是自己去辭去太子位置的,就算真的是鄭子文慫恿李世民的廢長立幼,這都是陳芝麻爛穀子的事了,現在他居然拿出來說又有什麼用?
而且別忘了,李世民本身就不是長子!
鄭子文不動聲色的瞟了一眼李世民,發現他的臉色果然發青了,頓時心裏就樂開了花。
“於誌寧,這是你自己找死,怨不得我了!”
這種落井下石的好機會,要是不珍惜就不是鄭子文了,所以他立刻就義正辭嚴的開口了。
“於誌寧,陛下是有主見的人,不是順便一個人就能慫恿的昏君,而且我要糾正你一下,當初秦王是自己辭去太子之位的,這是上古遺風,這是禪讓之美,你懂麼?”
鄭子文話音剛落,於誌寧就冷笑起來。
“事到如今,你怎麼說都行了,妄臣!小人!”
聽到於誌寧罵自己,鄭子文頓時無所謂的聳了聳肩,然後微微一笑。
“好了,多的不說了,我給你看一樣好東西。”
看著鄭子文輕鬆的樣子,於誌寧頓時一愣。
“什麼好東西?”
鄭子文沒有直接回答他,而至伸手朝著旁邊一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