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才意識到自己就像個八爪魚似的吸附在了他身上,明明方才還暗地裏發誓今晚絕對不要再理顧允,但現在場景不就是我自己主動破冰了嗎?!
可我骨子裏真的很怕狗,小時候被鄰居家的吉娃娃咬傷了手指,從此就是見到貓狗都會躲著走!
我閉著眼睛咽了一口唾沫,抖著聲音說:“顧允,我怕它,你牽走,牽走!”
金毛是人來瘋,隻要有人在,管他是主人還是陌生人,都能撒歡的往你這來靠。
我越是怕,它就越想湊近我,幸好顧允在我前頭替我擋著,鉗製住了這隻狗的兩個大爪子,嘴裏嚴厲的嗬斥它:“lucky,不準!”
我像個螃蟹一樣,小心翼翼的橫著挪進了窩。
房子裏大得很,家居風格卻是簡約而又舒適,並沒有我想象中的那麼高調奢華。
我試著半彎身子去脫下我的高跟鞋,可那lucky吐著粉嫩的大舌頭,伸個腦袋就要過來舔我的臉,嚇得我脫完一隻鞋就單腿跳到沙發旁,覺得是在安全距離內了,才坐下來去脫另一隻。
LUCKY觸不到我了,就反過頭去“親吻”顧允,立起了兩隻前腿撲在他的腰身處,一蹦一蹦的,和主人看似甚是親昵。
而顧允此刻臉上的神情竟也十分溫和,還好聲好氣的哄著它,哪裏像是平日對我的那副凶巴巴的樣子?
我終於明白,他為什麼總喜歡拿流浪犬形容我了,因為大概在他眼裏,我或許真的就不如他自家養的這隻寵物狗。
顧允摸夠了狗頭,才懶懶的朝我這邊看過來,衝我嗤笑道:“你聽過金毛會咬人的嗎?瞧你那點出息!”
他拽住lucky脖子上的項圈,帶著它走到我身旁,我還要溜,可手卻被顧允抓到了,他死死的握住我,就要把我的手放在lucky的腦袋尖上。
我往後縮,他不耐煩的對我嘖道:“有我呢!你怕什麼!”
於是,我的掌心在他的指引下,觸碰到了毛茸茸的一大坨,摸著還挺舒服......
顧允見我不抵觸了,就想把他自己的手抽走,我卻按住了他,急道:“不行!”
他歪頭對我邪笑道:“不行?!那你喜歡這樣?”就見他修長的大手暖乎乎的覆在了我的手背處,還惡劣的用指頭輕輕劃拉著我手上的皮膚。
我的臉唰的又紅了,心裏怎麼有股癢癢的感覺,難受的我不得了。
我掙紮著甩開了他,光著腳丫子就去搬自己的東西。
可當我把最常用的那個箱子拎起來的時候,我卻犯難了,我睡在哪個房間啊?
而顧允,比誰都能沉得住氣,逗完了lucky,又去喂他陽台處養著的兩隻金錢龜。
最後,我隻能跟在他屁股後麵,對著他小聲嘀咕道:“很累了,我想休息......”
他喂龜的動作頓了一下,沒回頭看我,嘴裏卻道:“你說什麼?大點聲,我沒聽見!”
我無語的咬著嘴唇,提高了聲音:“我說我累了!要睡覺!”
他這才轉過了身子,放下手裏的蟲料,指著樓上一臉嫌棄的看著我道:“睡覺?你睡前最好先去把你這身臭汗洗一洗,免得髒了我的房間!”
我啞著嘴巴,又難堪又尷尬,身為女人,我居然被一個大男人趕去洗澡,好像我是有多邋遢。
算了,他有潔癖,以前大學一起出去玩,我和孟穎就已經習慣了。
為了防止貼身衣物曝光,我把行李箱直接拖到了洗手間裏,還好浴室比較寬敞,幹濕分離,不會受淋水的影響。
也不知是為什麼,顧允在浴缸的貼牆上,鑲嵌了整整一麵金色邊紋的大鏡子。
我脫光了衣服,站在滿是熱水的浴缸裏,趁著水汽還沒來襲,魔怔一般,就那麼靜靜的在鏡子裏看著自己的胴體。
無贅肉,也不骨感,仍舊保持著我結婚前的標準身材,可總感覺像是缺了點什麼。
我想起了大學室友和我一起沐浴洗澡的情景,她們經常與我調侃,說我胸大有人愛,以後老公不知道多幸福。我當時呸她們不正經,還真的為此不好意思過,每次體育課都特意穿的鬆鬆垮垮,不敢顯山露水。
現在看來,真像是一場嘲諷,我甚至再也不敢去回憶,離婚前的那大半年,我一個人孤零零的在黑夜裏驚醒,身旁空無一人時,那種寂寞空虛的孤獨和難過......
沐浴完後,我把自己帶來的睡衣穿好,才又提著箱子走出了洗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