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一路上,腦子裏便是不斷的穿插著那些照片的畫麵,我無法想象,顧允親眼見到的時候,他會是什麼樣的心情,如若這種事情發生在我自己的身上,我想我一定會崩潰。
即便他對自己的父母頗有微辭,甚至還有抱怨,但並不能代表在他心裏,這兩座大山就是個虛設。
我想起了他中秋節那天晚上,孤獨落寞的身影,眼圈紅紅的脆弱,故作堅強的倔強。
親情對於他本是少的那麼可憐,我又怎麼再去忍心來摧毀他對於自己母親應該有的親敬和認知?
這真是一場漫漫旅途啊。
我感歎,以為我逃離了上一個婚姻的牢籠,結果卻誤打誤撞,又進入了別人布下的戰局。
我記得在我離婚當天,已經分道揚鑣的途中,卻收到了陳瑞給我發過的一條短信,上麵很婉轉的對我說,小心身邊人。
我當時嗤之以鼻,一個電話就回敬了過去,可還沒開口,陳瑞就說,有關離婚的事情,他還沒有對父母提及,卻已經有風聲入了他們的耳朵。
他沒有點名道姓,我卻罵他一派胡言不敢,擔當。
試想一下,如果他說的的確是真的,那麼這個通風報信之人,還能會有誰?
我不能這樣算了,絕對不能,但我也不可以輕舉妄動,打草驚蛇。
回到顧允的家裏,依舊是lucky日常性的出來迎接我,空空的客廳卻沒有他的身影。
還沒有回來,我心想真好。
我走到自己的臥房,就去開始收拾行李。大件小件,隻要是能夠帶走,我就統統裝進了行李箱。
衣櫃裏整整齊齊,全是顧允的一手傑作,還做了個分類,讓我哭笑不得。
而這個分類不是男女有別的這種,他反倒將我的和他的混在一起,比如說是睡衣,他的那一件下麵一定是要緊緊貼著我的,就好像他這個人一樣,睡覺都很不老實,每次我倆擁著的睡姿就必定是要前胸貼著後背。
我把那條白圍巾洗了幹淨掛在了陽台上,如果顧允真的有心,一定會看見好好收藏起來。
織了這麼多年,尷尬的送不去這麼多年,卻兜兜轉轉發現,原來我一直想要送給的那個人,卻是當年早早就站在了我身邊,這個感覺,你們說奇妙不奇妙?
我將車庫裏我很久沒有用過的轎車開在了房門口,lucky的小腦袋就在一旁跟著我的動作而轉動,直到我抬手摸了摸它的頭,捋了捋它的大胸毛,它這才好像隱隱感覺到不對,鼻音哼哼,像是不舍與我道別。
我說:“你還要陪著他呢,好好的在家裏,等著他回來。”
我沒有選擇回我父母的那裏,吸取上次的教訓,自己的女兒打道回府過一次,已經給他們足夠大的“驚喜”,我要是再回去第二次,他們估計這輩子都堅信我是再也嫁不出去了。
何況,萬一以後我的肚子大了起來,還不小心選擇把它生了,孩子他爹可能那時候也不在身邊來認領,那估計我又成為了全家的頭號新聞種子選手,我爸爸的老臉,就真的被我丟光了。
我轉個方向就去了大半個月前還深深嫌棄的婚房,從原點走,又從原點回,就感覺像是做了個夢。
懷孕了的身體真是和之前完全不一樣,打掃房間才不到一個多小時,我卻已經頭暈的躺在床上不想起來,我下意識的摸了摸我的小腹,還在糾結著它的去和留。
我順手就拿起了手機,對著海南的室友周依婷再次打了過去,許是她的寶寶在睡覺,她過了很久才接起來,壓低了聲音第一句話就是問我道:“懷上了嗎?恭喜啊。”
我卻對她道:“這種感覺就像是我中了一等獎的大彩票卻還怕花不出去,這是多麼的一種矛盾心理?”
周依婷很是不理解的說:“這是什麼爛比喻?想不通你還糾結個什麼,你不是結婚的時候就說你婆婆要孫子要的緊嗎?”
我對著電話稍稍猶豫了一下,坦然道:“其實我早就離婚了,我現在的對象不是陳瑞。”
我沒敢把顧允交待出來,否則她應該下巴都掉下來了。
你看,就這那邊就已經不行了。
就聽她像是聽見了爆炸新聞,呼叫聲都是“不會吧”,“什麼時候離的”,“因為啥啊”,“我怎麼不知道”,“你咋不和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