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原以為,電話一接起來,還會像曾經我倆爭執時那樣,他會像個獅子似的衝著我咆哮。
但今天,顧允並沒有。
冷靜的卻是讓我覺得異常可怕和不安。
他的聲音略微低沉,還帶著隱隱的慍怒,第一句話就是問我:“顧憶,你去哪裏了?”
我揪著我的衣角,看了看手腕上的手表,反問他道:“才下午三點半,你不在公司嗎?”
“我不是早上和你說了?今晚要把你帶回去,想著把你東西提前搬一搬,可你人呢?不要和我說你去買菜了。你這麼邋遢,出去那麼一會會記得把門反鎖?我進去一看屋子裏的東西也少了不少,顧憶,好玩?昨天還好好的像個人,今天就又和我搞捉迷藏,第幾次了?我問你,你真的覺得好玩嗎?”
我驚訝的問他:“你怎麼會有我鑰匙?”
顧允卻說:“想要配一把額外的出來還不容易?你昨天的鑰匙鏈一直在我這裏放著。我是千防萬防,可怎麼還是讓你給溜丟了?你什麼意思?告訴我,你懷著我的孩子,可哪瞎跑什麼?”
我說:“我保證把他好好生下來,但我現在不想見到你。”
顧允怒道:“我他媽又怎麼不招你待見了?你這是蹬鼻子上臉沒個度了是不是?權當我真的沒脾氣?最後再問你一次,你,在,哪,裏?”
他最後四個字幾乎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我緩緩的蹲在了地上,卻隻是沉默不語。
而後,我聽見他那邊是真的惱了,收音筒裏傳來很響的“咣當”聲,怕是顧允把他的手機狠狠的扔在了地上。聲音震的我這邊嚇了一跳,通話也瞬間掛掉了。
我以為他是真的生氣了,還惶惶不安的在想會不會以後就真的不再理我了。
可到了晚上我剛在宿舍裏躺下來,大半夜的,手機鈴聲格外刺耳的就扣入了我的耳朵裏。
仍然是顧允的來電,但是電話那邊卻是一片沉默,什麼都不說,連那句問我在哪,也沒有聽見了。
我隻是能聽到他那邊局促不平的呼吸聲,就好像是我們兩個人是啞巴,一邊一頭,卻根本沒有任何語言交流。
但不知道為什麼,他這一出電話打過來,我心裏卻安了。
這就是犯賤,我知道。
安靜的通話大概持續了有十多分鍾,我就聽到他那頭迅速的又掛斷了。
如此往複,這些日子以來,我們說不上不聯係,但對方好不好,在幹什麼,快樂還是難過,統統都不知曉。
隻是聽著彼此的呼吸,在大腦裏,沉澱著思念。
我把上次錄下孟穎的錄音複製了很多份以備用,但僅僅憑著這個,根本起不到什麼大的反擊作用,即使我想告她誹謗罪,按照現在的後果影響來看,也不足以讓她受到什麼大的懲罰。
我隻能慢慢去找機會,她一生不可能盡是光明磊落,這樣一個內有城府,且很是陰毒的女人,怎麼可能不犯過錯誤。
我再次打電話給周依婷,因為是午休,宿舍離辦公室隻有一牆之隔,並不方便,我就出去到了外麵的小園林。
我沒有和她太多廢話,隻是想繼續上次我們兩個沒有聊完的話題,我說:“婷婷,關於孟穎這個人,你知道的有多少?”
周依婷很不歡喜談起她,用著特有的港台腔對我說:“你要我說實話?可你倆關係那麼好,我說這些恐怕不太合適吧?所以以前就幹脆選擇閉口不惹閑事,她的近況你比我了解的多,我是從海南考到了X市。而你們,本來就是本地人,你怎麼反倒問起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