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拚命地去掰他掐著她脖子的手,死死地盯著他的臉,好像隻有這樣,才足以表達自己的恨意。
他平靜地望著她,像在捏死一隻螻蟻般透著幾分漫不經心。仿佛眼前的殺戮對他來說如吃飯、喝水一樣的平常、普通!
許婉兒如墜冰窟般瑟瑟發抖……像被拋上岸的魚一樣垂死掙紮……漸漸地不能呼吸……陷入黑暗之中……
頭頂是明晃晃的太陽,刺得人睜不開眼睛,斜伸出圍牆的槐樹枝葉繁茂,鬱鬱蔥蔥地在高大厚實的圍牆上投下一片陰影,雜草荊棘叢生的草坡後,是葳蕤的雜樹林。
這裏……是醉紅樓的後院!
她怎麼會在這裏?
難道她還活著?
念頭飛快地閃過,許婉兒已狠狠地掐了一下自己的手臂。
很痛,還留下了一個紅色的印子。
她又走了幾步。
影子隨她動。
乳娘說過,鬼是沒有肉身的,被太陽一曬就會魂飛魄散。
徐婉兒伸出手去。
陽光下,手白的幾乎透明,粉色的指甲閃爍著珍珠般的光澤。眯著眼睛望著白花花的太陽,喜極而泣!還活著……她真的還活著……
可這劫後餘生的喜悅不過維持了片刻,就被脖子上的疼痛擊得粉碎。
幽暗無人的廚房,粗壯有力的大力,平靜冷漠的目光,垂死的無助與絕望……昏迷前的那一幕浮現在她的腦海裏!
她忙擦了擦淚水,驚悚而警惕的聳著耳朵打量著周圍的景致。
後院靜悄悄的沒有人影,不遠處的荊棘叢上盤旋著團嗡嗡作響的小蟲,隨手丟下的竹笠孤單地躺在老槐樹下……仿佛什麼也沒有發生,隻要她紮了裙裾爬上樹去,就可以一窺牆外的究竟了!
許婉兒卻心底發虛,再也沒有之前的勇氣了!
那個人走了沒有?
會不會突然間又冒出來?
看見她還活著,會不會再次下手?
這麼一想,她汗毛豎立,抓起竹笠,逃也似朝東邊跑去……不過,她為什麼要逃?為什麼不叫人將他抓住?跑到一半的許婉兒停下了腳步,可是她現在不得不離開啊,今天晚上,那個窯姐要她去接客!而且對方還隻是一個有錢沒文化的商人!
在壯漢與接客之間選擇,她還是覺得清白最重要。想清楚了之後,她又回到了之前的的地方,經過不懈的努力她總算是翻了出去!
與此同時,花小妍和白淩大帝出了酒樓,正好在這附近欣賞風景。
成功逃出來的許婉兒驚魂未定地看著高高的牆頭,心裏想著:“應該不會讓人發現的。”可是逃得了一時,躲不了一世。
“師尊,有時候小妍人界比天界要好玩得多,天界沒有人情味,看起來冷冷清清,不如人界來得自在。”花小妍恰意的伸了一個懶腰道。
白淩大帝隻是笑著看著平靜的湖水,沒有發言。
許婉兒跑得太急,臉上的紗巾都滑落了下來,花小妍正好注視著她,是覺得有些眼熟,原來是許婉兒。花小妍摸了摸下巴,饒有興致地看著慌慌張張的許婉兒,對她產生了濃厚的好奇心。這裏是醉紅樓誒,她來這兒做什麼?花小妍的眸子眯了起來,笑著道:“這裏麵大有文章,哈哈。”
“小妍,你看著人家一個女子做什麼?”白淩大帝一看她露出這個表情就知道這丫頭定有什麼不好的打算。
“師尊,那個女子是在我曆練的時候遇見過的。”花小妍指著許婉兒說道。
“恩,為師在太虛境內見到過。怎麼了?”白淩大帝似乎猜到了她的想法。
就在這時,從牆頭飛下一個男子,許婉兒活生生地被嚇在了地上,他慢慢的向她逼近,許婉兒往後一步一步的退著,“壯士,我與你無冤無仇,你幹嘛老是不放過我?”許婉兒腳一軟,跌坐在了地上,而那個壯漢並沒有打算放過她的意思,他緩緩地蹲了下來,嚴肅地說道:“你是許府的大小姐許婉兒?”
許婉兒一摸臉上的紗布,心裏咯噔一響,這下子完了,壯漢認出我來,指不出後麵還會發生怎麼樣的事情!許婉兒隻得拚命的搖著頭,“壯士,你,你認錯人了,我,我不是許婉兒。”
壯士伸出一隻手,花小妍看著覺得有些不對勁,小聲對白淩大帝說道:“師尊,這種時候,我是不是應該英雄救美了?”
白淩大帝聽到她這句話輕聲笑了笑,“這是拔刀相助,不是英雄救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