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淩大帝眼睛裏射出激怒的火花,他一手將紫薇仙子甩在了地上,“滾!”他從牙縫裏冷冰冰拋出一個字。
紫薇仙子的心像被鋒利的銼刀來回地銼著。她艱難地從地上站了起來,對著白淩大帝說道:“總有一天你會後悔今天這麼對我!”她化作一縷紫光飛向了天界。
白淩大帝手指輕顫,他的臉色陰鬱,眉心隆起,心像波濤中的小船起伏不定。“不會的,小妍是我的徒弟,她不是女魔頭,不是六千多年前的她,不是。”他努力地說服者自己,但腦海裏卻浮想起六千多年前的畫麵。
北風哞哞地吼叫著,樹上的枯枝簌簌地抖著,沙土粒兒打著旋兒,不斷地撞擊在地上,發出“沙沙”的響聲。
他到底該如何是好?
虛無空間裏,散發著紅色邪戾之氣的魔障比起之前的光芒更為強烈,一段一段的殘影在魔障之內浮現著,每出現一次,封印在魔障之上的封印就會顯出一道金色的裂痕!
“我是魔界至尊!”
“我是花小妍!”
魔障裏出現了兩個疊音,矛盾的聲音在心髒之中亂撞,好像在做著激烈的戰爭。
“理論可記住了?”
“有自知之明就好,那現在還不快回房去修習?”
“為師相信你,一定可以的。”
“隻要你喜歡,為師便一直陪你看下去。”
......
白淩大帝的話語還有零碎的片段在心髒裏回放著,那些溫馨的歲月漸漸化開來,有如一朵出岫的雲。
“我是魔界至尊,眾妖魔都臣服在我的腳下,我的命令沒有誰可以違抗!我愛上白淩沒有誰可以阻止!”強而有力的聲音,透著一股妖魅的征服力。
“我恨白淩,恨他!恨他!哈哈哈......他以為用這種方式就可以化解我對他的怨恨麼?不可能!不可能!”
潛藏在心髒裏的邪惡力量正肆意略漲著,虛無空間裏殘留著的怨念在不斷向魔障彙集,那些被腐蝕掉仙身的仙神們殘留的怨念很是強大,最後魔障被一團團黑色的氣體包圍,好似裏麵在醞釀著一股新的力量。
“花小妍就是我,花小妍就是魔尊,魔尊就是花小妍......”
聲音越來越薄弱,直到最後,兩股聲音融為一體,花小妍已經不複存在?還是她已經被心髒之內的魔障重新改造?還是她的記憶已經完全被喚醒?這一切都需要等時間的磨合來證實。
在可怕的冬日裏,天寒地凍,太陽仿佛被定死在瑩白的柱子上,萬物都冰封雪裹,充滿了死亡的氣息。
“神帝,你這是演的哪一出?小妍現在下落不明,你還有心思在此地撫琴?”月老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白淩大帝沒有抬頭理會他,而是繼續專注地撫弄著琴弦,他現在心裏亂作一團,對於紫薇仙子所說的話,他需要時間,需要時間去消化,所有的事情來得都太突然,淡定的白淩大帝這一次真的思緒淩亂了。
“白淩,花小妍是你的徒弟,你作為她的師尊,怎麼可以在她遇到危險的時候如此沉穩?已經過了大半個月了,你就真的不著急麼?”月老的呼吸稍為平順了一點,但是他依舊激動地說話,聲音因為憤怒和著急在發顫。
白淩大帝手一頓,大半個月?原來他在這裏撫琴已經有了大半個月了。
他恍然。
“小妍現在還不知道在什麼地方受苦,她肯定還在等著你去救她,肯定還在死亡的邊緣苦苦的掙紮著。”說到這裏,他心裏就像貓爪子亂抓那樣難受。
“她是魔頭,不是我的徒弟。”白淩大帝失神地說出這麼一句話,頓時心空洞洞的,像一隻漏了水的木桶。
月老的臉一下子變得像窗戶紙似的煞白,五官都走了位置。“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難道你和她相處了六千多年,卻一直還對她是魔頭的身份耿耿於懷?白淩,我真是看走眼了!”
白淩大帝這才回過神,對方才自己所說出的話也是嚇了一大跳,但是話一說出口,就不能收回,他也不想過多的解釋,“事情你們看著辦吧,我需要時間冷靜冷靜。”
“嗬,你需要冷靜?等你冷靜完,黃花菜都涼了!小妍還在受苦,受苦你知道麼!”月老咬緊了嘴唇,覺得心情激動,眼眶潮濕,心底的每根神經都為這孩子而痙攣了起來。
白淩大帝看著被冰覆蓋住的清水湖,回想起了一些事情,眼睛像揉進了什麼,一陣酸澀。
“六千多年了,你說本座將她留在身邊是禍害還是......”幸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