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車子順利地停在了周期家院子裏, 周期逃亡似的從後座開車門下來。
周媽正好給一個病人看好病, 從屋裏出來抓了一籃子藥材。望望還坐在副駕駛, 蘇遠湛在幫他把安全帶解下來。
周媽“啪”地一聲拍在周期背脊上, 唾棄道:“你還是人家爸爸麼, 不給解安全帶就算了, 還讓望望坐副駕駛!”
周期一臉茫然:“啊?小孩兒不可以坐副駕駛麼?”
“啪”又是一巴掌下去, 周媽看著自家傻兒子感到腦殼疼,繼續罵:“你能耐了,還大學生, 這都不知道!”
周期上輩子考過小型汽車的駕駛證,那時候望望也挺大了,坐他車的時候一直乖乖地坐在後座, 所以他從來沒有這樣的意識。
他為自己辯解:“我這不是不知道嘛!要是我知道, 肯定不會這麼讓望望坐那兒的。”
周媽氣得把裝著中藥的竹籃扔在周期手上:“去給包好,我去看看我寶貝大孫子!”
周期本來就心虛, 聽話地回屋包好藥材。家裏專門請工人建了個平房留著做診室, 周媽以前在鄉衛生所裏幹了十年, 近年來才拿到營業執照開了個自己的診所, 所以分外用心, 小平房裏兩間屋子布置得有條有理的。
平房裏的病人是老兩口, 周期把藥遞過去,老人和氣地接下來了,麵色為難地和周期商量:“我們老了記性不好, 小夥子能不能幫我們把用藥方法寫一份, 老爺子記不住。”
周期以為什麼大事呢,拉開長桌的抽屜,取出紙筆:“我媽說怎麼用的,我記著。”
老人操著一口地道的懷城話,周期伸長耳朵辨別著,一筆一劃地寫下來,他的字大氣工整,頗像學生時代臨摹的字帖。
老爺子拿到手,連連感謝,直誇他的字好看。
周期把老爺子夫妻倆送出門,就見周媽和蘇遠湛還站在車旁說些什麼。他才猛然想起,還沒他媽介紹下蘇總裁。
“媽,這是我朋友,送我回來的。”
周媽善意地笑笑:“我知道,人蘇遠湛和我說過了,還道歉說不小心才讓望望坐副駕駛。”
周期嘖嘖稱奇,果然是商人式健談,上至百歲大媽,下至三歲幼兒,隻有蘇遠湛想聊,就沒見過他聊不來的。
蘇遠湛從沒有帶過小孩兒,就算他侄子,關心歸關心,也不可能連兒童座椅這麼細枝末節都照顧到。這次算他疏忽了,還好沒出事,萬一出個什麼事兒就不得了了。
他摸摸望望的腦袋,朝周媽說:“下次給車安個兒童座椅就好了,這次真是不小心的,周期也沒經驗。”
“小湛你別這麼說,我家小期他都不曉得,不關你的事兒。”周媽的態度簡直好上天了,連小湛都叫上了,仿佛蘇遠湛才是她親兒子!
“懵逼”兩個大字掛在周期臉上,媽啊,你知道他是誰麼,你就這麼叫!蘇遠湛這個人太厲害了,無法想象他在自己不在的時候怎麼神速地搞定了他媽。
周媽熱情地說:“那個小湛啊,快到飯點了,周期他爸馬上回來做飯了,你喜歡吃什麼菜啊?”
虛偽的蘇遠湛揚起春風化雨般的笑容,溫和地說:“周姨,我都可以的,我不挑食。”
周期:“……”你不挑食?那我讓爸給你煮一鍋海帶,你敢吃麼?
“奶奶,奶奶!”望望聽見點菜,迫不及待地說,“我想吃爺爺做的南瓜餅了。”
周媽一把抱住乖孫子,哄他:“中午咱們吃主食啊,奶奶讓爺爺下午做給望望吃。”
望望隻要有的吃,就很好說話,他摟住奶奶的脖子,脆生生地應了聲好。他解決自己的美食需求,還去關心蘇叔叔的口味,大聲地說:“我爺爺做的菜可好吃了,蘇叔叔隨便點菜。”
蘇遠湛笑意更甚,柔聲道:“謝謝望望啊,我知道了。”
絕望的周期表示:老人和小孩就是容易被他這副溫文爾雅的皮子給迷惑住,我這種火眼金睛的成年人才能夠透過表現剖析鮮血淋漓的本質!至少家裏還有一個沒被迷惑的,那就是我了!還有我爸爸沒回來呢!
說曹操曹操到,周爸拎了壺酒回來了。他有些微的酒癮,晚飯的時候喜歡喝上幾盅,但周媽都嚴格控製著酒量,不能讓他多喝。
周爸見著院子裏的陌生車輛,笑著開口:“呦,家裏來客人了,正好我買了酒回來,中午喝點兒。”
周媽上前擼下他手中的酒,把望望交給周爸抱著,不讚同地說:“你少喝點兒,這是周期的朋友小湛,你今天多炒點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