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遠湛同樣滿眼裏都是他的模樣, 心裏仿佛被一隻柔軟得不可思議的貓爪子勾著撓了撓。

他看了看望望專心致誌地瞧煙花的模樣, 迅速低頭在周期唇上輕啄了一口, 快得周期幾乎反應不過來。

一反應過來, 他就拿手去捂住望望的眼睛。

望望雖然沉迷美景, 看漫天的煙花看得起勁兒, 但是也不是個傻的。蘇遠湛抱著他往爸爸身邊挪的時候他就有所察覺了, 沒想到好奇一瞥又看到了少兒不宜的一幕。

還沒看得真切,眼睛就被爸爸的大爪子捂住了。

望望拚命地扒開周期的手,嘻嘻笑道:“爸爸, 你幹嘛遮我眼睛?”他使勁扒了扒,沒扒開,又說, “爸爸, 你不是還想繼續和蘇叔叔親,這才不讓我看的!”

周期慌慌張張地轉頭看了四周, 趕忙又拿另外一隻手去捂住望望的嘴, 咬牙切齒道:“望望別說話!”

周期麵色臊得通紅, 唯恐他人見著自己丟臉的一幕, 威脅望望:“你點頭答應我不說話, 我就放開!”

望望忙不迭地點頭。

周期這才放過他。

望望的嘴巴一得到解放, 就控製不住:“爸爸,你臉好紅!”

周期強行解釋:“你爸爸我這是熱的!”說完狠狠地瞪了眼蘇遠湛,還鬼鬼祟祟地瞅瞅四周, 見周圍的人都三三兩兩地抬頭看煙花, 更有熱戀的小情侶摟在一起在煙花下擁吻,他驀地鬆了一口氣,估摸著剛剛他們的小動作幾乎人沒有注意的。

蘇遠湛給他台階下,開了一瓶礦泉水遞給他:“喝點冷水降降溫。”

周期勉強領情,接過來灌了一口。喝完琢磨著不對勁,他的那瓶水放包裏不是一直沒喝麼,這瓶怎麼少了這麼多。

他也沒細想,問:“望望,你是不是喝我水了,你少喝點兒,小心晚上尿床。”

望望一臉無辜,嘟嘴道:“我才沒有喝!肯定是爸爸你自己喝了,然後又忘記了!”

蘇遠湛眯著眼睛笑道:“這是我的水,順手遞給你了。”

周期剛剛喝得急,嘴邊還有水漬,他正大喇著舌頭在嘴角舔了一圈,把水滴舔進肚子裏。舔了一半,冷不丁聽見了這話,倏地收回舌頭,剛緩和下來的麵皮又紅了透徹。

他膚色本來就白,雖然最近忙著店鋪的裝修曬黑了點,但還是那種健康均勻的粉白色。這下子臉一紅,便顯得整張臉充血了,比別人臉紅得更明顯,耳朵兒尖尖上最紅,深紅得仿佛像深秋裏最熟的車厘子。

本來蘇遠湛也有些那麼點兒害臊,畢竟是大庭廣眾之下逮著人親了一口,頭次談戀愛的人都那麼些放不開和不好意思,自個兒關在屋裏頭又另說了,怎麼翻浪怎麼來。

不過人就那麼一回事兒,如果有另外一個人比你還害臊了,你自己就顧不得害臊了。

蘇遠湛現在就是這種狀態,他心裏頭麻酥酥的,可勁兒覺得別人害臊得樣子可愛著呢,還想讓人更害臊些,一肚子壞水直往外冒,跟不要錢似的。

可是呢,這裏人太多了,他喉頭滾動了一下,及時止損,遏製住了自己想咬一口周期耳朵邊兒的想法。

蘇遠湛掩飾性地摸摸望望的腦袋,轉移自己的注意力:“望望,今天開心不?”

望望本想重重地點頭說開心,但是看到爸爸飄過來的小眼神,淡然地改口道:“還成吧,沒有爸爸上次帶過我去的水上森林好玩。”

懷城有個水上森林公園,周期帶望望去玩過一次,夏天去挺好玩的,遊個泳、看點花花草草,隻是望望更喜歡那裏的冰淇淋盛宴……

周期對這個回答很滿意,若無其事地轉頭看星空。

此刻,長達十多分鍾的煙花已經結束了,空氣中帶著還未消散的硝煙味兒,雖然難聞,但還不算刺鼻。

蔚藍的天空露出了它的真麵目,今兒個月亮又大又圓,把星光都烘托得有些慘淡,然而北鬥七星一如既往地耀眼。

周圍看煙花的人群已經三三兩兩地散去,周期索性坐在了腳下的草地上,他站了半天腿腳有些累。

望望見他如此,也刺溜地從蘇遠湛身上爬下來,往周期身旁一坐。

周期昂著頭看星星,感慨道:“沒想到這裏也能看見這麼明亮的星,帝都的高樓聳立,很久沒見過了。”

他頭抬久了,脖子發酸,餘光掃到周圍居然有個妹子躺在草地上了,一時衝動,幹脆學著那妹子自個兒也躺下了。

躺下他還覺得別扭,笑著說:“感覺這裏的遊客把這裏當大學的操場啊,我們學校也是,一到好天氣,情侶紮堆地窩在操場的草坪上曬太陽。”他又道,“軍訓那會兒也是,累得半死,大家全攤坐草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