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我平時總愛說自己的“萬人迷”,但其實也不過隻是說說而已,從沒有想過,真的會有女子在我麵前,親口承認傾心於我,更何況是這樣一個原本就隻是相互利用的對象。
情況雖然有些出人意料,但也還不至於讓我驚慌到手足無措。
我安靜地聽秦雪鳶說完,愣了好一會兒才開口回應了她的話:“不論你的話是真是假,我都不需要你的錯愛。”
我分明就清楚地捕捉到了秦雪鳶在聽到我這話的瞬間,臉上一閃即逝的悲慟神色,但她到底還是個足夠堅強的人,再多的哀愁,對於她來說,也隻會獨自倔強而又深深地埋葬於心底,不讓任何人窺視到自己心頭的軟弱之地。
所以,眨眼之間,她已收拾好自己的情緒,似笑非笑地看著我,一字一句清清楚楚地問了我一個問題。
“是因為她嗎?”
“嗯?”
她的情緒雖然沒有明顯的大起大落,不存在大喜或者大悲,但是她敏捷的感知,讓我有些難以跟上她的思維能力。一時間,我還有些發懵,竟然沒有立刻反應過來,她口中所謂的“她”是誰。
不過,對於我的遲鈍,她也沒有表現出任何的不滿,甚至還好脾氣地為我解釋道:“我說的是月婉瀅。我這樣說,你能明白我的意思了麼?”
是的,完全明白了。
我微微蹙了蹙眉:“或許……也不全是。”
我說的是實話,完全沒有搪塞和敷衍她的意思。我承認,我一直都是個懦弱的小人,連自己內心的真實感情都不敢直視。
自從十多年前,我誤以為秦雪鳶就是那倒黴丫頭的轉世以來,我就一直違心地強迫自己去“喜歡”她,也不管自己的心究竟能不能接受自己的這一做法,反正我就是這樣一個自私的無恥之徒,為了活下去,什麼都做得出來,不但利用了她,還欺騙了自己。
我仍能清晰地回憶起,在忘川中一次次見到那倒黴丫頭的模樣,披頭散發、蓬頭垢麵,髒兮兮的她,非但沒有讓人感覺到惡心,甚至隻一味地讓我對她產生了濃厚的興趣,和強烈的憐惜之情。
即便是到了現在,再回想起曾經見過的那一幕幕無限重複的場景,這種莫名的感情,依舊存在。我曾天真地以為,僅僅憑著這些,再加上自己貪婪的求知欲,我便可以無所謂自己是否真的對秦雪鳶有情。
我幻月從不信命,特別是當我死而複生之後,更是深刻地體會到了命理的扯蛋性。所以,我更是不信所謂的“命中注定”,我完全不信“緣分”這回事情。
可是,到底還是隻有我自己的心裏最清楚,不知從何時開始,我全部的思緒,都已被某個丫頭獨占,每每想到那個婚約,我都會不自覺地想起這個毫不相幹的丫頭,而一想起這個丫頭,我便會開始抵觸這個婚約,然而為了自己能夠活下去,我又不得不繼續逼迫自己強行履行這個婚約。
於是,我便死死地被自己困進了一個痛苦的循環,且這一困,便是十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