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玄再往深處想,甚至覺得從離開聶莊開始,到來到朝雲城,到走進酒樓吃飯,再到遇到樊龍和那兩名少女,一直到現在進入了樊家,似乎都是義父一步一步安排好的計劃!
雖然義父從頭到尾都沒有告訴過自己,但是聶玄相信,即便自己的想法是真的,那義父不告訴自己,肯定是有他的理由,既然他不說,那自己也就裝著不知道。
義父所介紹的這些修真者,包括先前遇到的那幾個,個個都能算得上高手之流,雖然自己父子二人是不害怕,但是樊家派出這些高手分明是故意的,其目的自然是為了威懾自己二人。
聶玄忽然想到一個問題,便傳音給皇朔道:“父親,樊家上任家主,樊飛墨的父親呢?”
皇朔這回卻輕輕的搖了搖頭道:“不知道!”
忽然,樊飛墨立舉起酒杯站起來,對著聶玄父子二人道:“兩位貴客遠來不易,飛墨謹以水酒一杯,聊表甘心。”
聶玄擔心樊飛墨會在酒菜之中下毒,自己雖然是百毒不侵,但是義父卻沒有這個能力,麵對樊飛墨的敬酒也不好不喝,隻能先一口飲盡自己杯中的酒,剛想開口找個借口替義父喝掉他的酒,沒想到皇朔卻也已經一仰脖,將酒飲盡。
聶玄立刻看了一眼皇朔,後者向他眨了眨眼睛,意思是讓他放心。
樊飛墨看到兩人都將酒喝掉了,微微一笑道:“粗菜劣肴,不成敬客之道,兩位還請隨意飲用,無須拘束!”
皇朔哈哈笑道:“樊家主真是太客氣了,這桌上的菜不敢說是山珍海味,但尋常人卻是都不曾見過,如此美味佳肴,即便是我等也忍不住要大快朵頤了!”
說完之後,皇朔便拿起筷子,開始挨個品嚐桌上的菜肴,每吃一口都要連連點頭,讚歎不已,還不時的示意聶玄也吃兩口。
聶玄雖然沒有什麼食欲,但是見義父都吃了,自己自然也不好不吃,便也隨著開始品嚐起來。
整桌之上,看起來似乎人人都在埋頭吃飯,一言不出,靜悄悄的,但是也隻有聶玄父子二人吃的是極為香甜了,其他人都是食不知味,因為人人心中都是滿腹心事樊飛墨俊朗的麵孔上,浮起一絲不易察覺的陰笑,他有意無意的望著聶玄二人,目光中卻隱隱包含著一絲歡愉的成份。
過了片刻之後,樊飛墨忽然將手中鑲著金邊的筷子輕輕放下,“鏗”的極為輕微的一聲,打破了原先的安靜,而樊飛墨的麵容,也隨著這微小的動作,而逐漸轉為冷峻。
這股寒意,就好似和旭的天空,突然被陰雲密布遮布,顯得無比的陰沉和突兀。
聶玄一直用眼角斜視著樊飛墨的神態,看見樊飛墨放下筷子,他心中冷冷一笑,知道前戲到此為止,下麵才是好戲正式開始。
聶玄也將手中那雙考究的筷子放下,麵無表情的凝視著樊飛墨,等待著他開口道出這次邀請自己父子二人來樊家的真正意圖。
樊飛墨雙目含煞的四周一掃,冷然開口道:“皇老前輩,聶莊主,老夫身為地主,極不願先行破壞這和祥之氣,但是,我們卻不能不麵對現實,想必兩位定然知道老夫此言之意。”
聶玄冷冷一笑道:“不好意思,我們父子還真不知道樊家主這番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樊飛墨陰冷的一笑道:“聶莊主近日崛起修真界,又為邪皇的衣缽後人,將來成就,自然是不可限量,不過……”
他說到這裏微微一頓,又接著道:“不過你既然來到朝雲城內,不說要你守我樊家的規矩,至少我們樊家和你並無任何過節,但是你非但擺出一副狂傲無人之態,而且還目中無人,不僅當眾淩辱犬子,更出言汙蔑我們樊家,我想請問一下皇前輩,難道說,這便是你對聶莊主的一慣教誨麼?”
聶玄一聽樊飛墨說話之間,不但斷章取義,汙抹事實,更敢拿話嘲弄義父,以他的脾氣哪裏還受得了,心中怒火燃燒,剛要發作,然而皇朔卻搶先冷笑著道:“我皇朔怎麼教誨我的兒子是我的事情,但是不管怎麼說,我的兒子總比你的兒子要強上太多倍吧,樊飛墨,別說我看不起你,不過就憑你,還沒有資格來質問我!”
皇說的話音剛落,坐在下首那腰圍虎皮的高個怪人獸牙已經霍然站起,怒瞪著那雙如銅鈴似的雙眼,破鑼般大叫道:“皇朔,你是吃了熊心豹膽不成?難道不知道辱及老夫少君,要以命相抵麼?告訴你,別人怕你邪皇,我可不怕你!”
聶玄看著獸牙,眼中陡然閃過一道殺氣,冷哼一聲道:“獸牙,難道你不知道,誰敢對我父親不敬,我必然要他以命相抵嗎?樊飛墨把你們兄弟奉為護法,不過在我眼裏,你們不過是兩條看門狗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