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楚梁偶爾還是在學校裏相遇了,匆匆一瞥,甚至連個招呼都不打,就像倆個陌生人。而江浩恩也僅僅偶爾發一兩條短信而已,而我從來不作回複。
我很酷,對不對?
我們真正成為了路人甲、路人乙、路人丙。
期終考試的前一晚。
那天也是一個周末,江賦陽過來吃了晚飯,吃完晚飯,和蘇染一起出去泡吧。家裏隻剩下我,我寫完一整頁英語的試卷。關了台燈,去客廳看電視。
電視台就好像是約定好了一樣,要麼是歇斯底裏的台劇,要麼就是連吃個飯都要放半天的韓劇。“下麵請給你喜愛的偶像投票,短信xxxxxxxx,固定電話xxxxxxxx,小靈通xxxxxxxx。”
那個穿著白色禮服出席某大片發布會的男一號,風度翩翩地走了出來,目光觸及竟然和生日那晚站在我窗下的江浩恩有些相像。請問:“…….”
乘記者過去采訪,我去廚房的冰箱裏拿了根綠豆冰棍。
剛坐回到沙發上,手機就響了,江浩恩的名字跳了出來:“明天考試,早點休息,好夢。”
“知道了。”破天荒地作了回複。心口處有一絲疼痛。
過了大約三十秒之後,手機響了。
“喂,我是江浩恩。”
聲音從那端,遙遠地傳了過來,低沉,卻有掩飾不住的激動,更多的是傷感。
“我是米娜。”
“我……我……我很想…….我想……我沒什麼事。”他支支吾吾的。
“我也是。”
“那……我掛了。”
“拜拜。”
“拜拜。”
就這樣,在這段摸不著頭腦的對話中,匆匆掛了電話。
暑假的第一天。我起了個大早。頭天晚上收到江浩恩的短信,說今天要回北京;說希望能再見上我一麵。於是,我提前兩個小時乘上公交車,到了機場還是略顯的有些晚。
炙熱的陽光從機場大廳的落地玻璃窗照射進來,來來往往的乘客穿梭其間,點子屏幕上跳動著各航班的時間,廣播裏不停地播報各航班的信息。
江浩恩隻帶了一個ADIDAS的背包,沒有人送行,一個人孤單地站在高大的機場大廳的門口,一個白色的大T恤,牛仔,板鞋,遮陽帽,太陽鏡遮住了半個臉,很帥,有點像韓國的影星rain,某一瞬間,我甚至以為我看花了眼。
他看見我,快步走了過來,一邊摘掉了太陽鏡。
車上的兩個小時,我想了很多見麵時想說的話。比如:HI,你好,你好嗎,你還好嗎等等等等。可是,事情就是那麼奇怪,兩個人真的見麵了,卻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都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好半天,我剛想說話,才一張嘴,兩人竟同時說了句,“你還好嗎?”沉默!然後相互驚愕地望著對方,目光一接觸迅速避開,都像是做賊。
“HI”
“HI”
招呼完又是沉默。
兩分鍾後,他領著我進了候機廳。
候機廳的空調開的很足。江浩恩令找我隨便找了個位子坐下來。兩個人各自低著頭,依舊都不說話,好像喉嚨裏塞了東西。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
終於到了登機的時刻。
“請乘坐xxxxx號航班前往北京的旅客到x號登機口登機。”
我偷偷看了他一眼,剛好他也假裝摸鼻子,用眼角的餘光偷窺我,目光又撞到了一起,真是尷尬,兩個人都像是做賊心虛,連忙避開視線。
廣播裏播報了三次。
“再見吧。”我終於忍不住站起身來,我想,要是我不先開口的話,可能他會忘記登機時間,或者是拖到延誤了登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