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說呢?
——突然覺得現在的艾斯特好危險。
——被他緊盯著的自己,簡直好像落入了什麼陷阱的獵物,隻能等待對方彎下腰抓住自己的耳朵提起,卻壓根沒有任何逃脫的空間。
——他這是……怎麼了?
但是,即便如此,莫忘依舊覺得,此時此刻的艾斯特隻是危險,卻並不可怕。無論任何時候任何地點,她都堅定地認為他絕對不會做出什麼傷害自己的事情。
她相信他,和相信自己差不多。
不覺間,青年的臉孔靠近了。
莫忘更加覺得不對勁,卻又不知道哪裏不對。
艾斯特的目的很明顯,但問題就在於,她從未經曆過這種事,而且也從未想到過一直忠誠無比的守護者會對自己做這樣的事情。畢竟,他比她大了不少,並且一直看起來那麼從容淡定,完全不像對她懷有這種感情的樣子。
所以她茫然,她不解,她想抽身而退,卻發現自己的後腰已經被一隻滾燙的大手固定住,那手心的溫度是如此炙熱,直接穿透不薄的衣物傳達到了肌膚之上。
氣氛,越來越奇怪了。
女孩下意識張了張口:“艾……”說話間,才發現因為緊張,嘴唇和嗓子都幹澀地厲害,她下意識舔了下嘴唇,咽了口唾沫,重新整理著自己的言辭,“艾斯……”
殊不知,她完全無自覺的動作在對方的眼中卻是了不得的“誘惑”——粉色的唇瓣微微顫動,小巧的舌尖滑過其上,為嘴唇染上一層淡而曖昧的水光……
——想要……
青年微微偏過頭,近在咫尺,一觸即發。
卻偏偏在這一刻——
“哥哥,你房裏剛才什麼聲……”
被剛才女孩玩笑似的尖叫引來的艾米亞一手揉著因為起床而有些亂的頭發,一手推開了門,滿是慵懶色澤的眼眸在看到眼前的一幕後,驀然瞪大。驚訝,懷疑,不可置信,掙紮,痛楚……一係列神色快速閃過後,他垂下眼眸,微抽了下嘴角,輕聲說:“抱歉,打擾了。”說完,一把將門帶上。
屋中再次恢複了寂靜。
莫忘鬆了口氣,她能感覺到,剛才那種微妙的氣氛隨著艾米亞的闖入,已經消失殆盡。
雖然不太清楚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但她無端地想起了張姨曾經對自己說過的話——
“好女孩絕對不可以在夜間獨身待在男性的房間裏哦,即使是親戚也不可以掉以輕心。”
“雖然她可能什麼都沒做錯,對方也本沒打算做什麼錯事,但夜晚和封閉著的房間是非常特殊的環境,總會激起某些特殊的‘化學反應’,這種‘反應’對女孩子來說是有害無利的。最好的解決辦法就是絕對不要給別人傷害自己的機會。”
就像剛才所想的,她相信艾斯特不會傷害自己;但同時,也隱約明白了張姨話中的含義。
以前,她沒把這句話放在心上;但今後,不出意外的話她應該不會再做這樣的事情。
所以,莫忘知道,她不適合繼續待下去了,也許剛才的氣氛不會再次產生,但她的的確確該離開了。
於是她快速地站起身:“時間也不早了,我該回去了。”
“……”
“艾斯特,你好好休息,我走了哦。”
這一次,她沒有走窗戶,而是正常地走門離開。見到她的哈麗很是吃驚了一把,但隨即親自將她是送了出去。
重新坐上馬車的女孩,就這樣一路順利地回到了王宮之中。
隻是……
毫無形象地趴倒在馬車座位上的她很是煩惱,艾斯特那個時候,到底是想說些什麼?做些什麼呢?
果然非常介意啊!非常介意啊!
想不出來頭都疼了好麼?!
偏偏……這件事似乎是不好向他人詢問的。
好·糾·結!
但其實,她應該覺得安慰,因為還有人比她更糾結。
在女孩離去後很久,青年還呆呆地坐在床上,一動不動,遠遠看去簡直如同一座冰之雕像。
又過了不短的時間。
他伸出手,頹然地捂住麵孔。
自己到底都做了些什麼?
不僅起了那種褻瀆的念頭,還差點付諸實踐,雖然清楚地知道親吻應該不可能使得陛下……但在魔界,這可是極親密的人才能做的事情,一生隻對一人可以做出的事情。他居然差點……這種事情……這種事情……
他的自製力真的是越來越差了。
再這樣下去恐怕……
會再也無法控製自己。
雙手捂麵,他無力地後仰,被這動作震動的枕頭隨之移動,隱藏在其下的、引發這一切的罪魁禍首露了出來——那赫然隻一張畫像。
一張女性的素描畫像。
上麵的女孩穿著吊帶睡裙倒在柔軟的床上,嘴角微微勾起,睡得香甜無比。
都說筆端會流露出繪畫者的感情,這一副也許也不例外,因為那畫中人乍看之下,簡直像是熟睡著的天使,既讓人想要壓抑不住想要碰觸,又怕驚醒了她的美夢。
猶豫,矛盾,掙紮……
多麼無奈,和他的心情多麼相似。
所以這幅偷偷畫出來的東西,也隻能自己偷偷地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