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道就像尼茲所說的那樣, 並沒有什麼機關或者隱藏魔法, 這是艾斯特親身探查出來的, 無論何時, 他都走在前麵, 隨時準備以生命對抗隨時可能出現的危險。
大概是因為年代的變遷或者別的什麼原因, 地麵不太平整, 不覺間,女孩的小手緊緊地抓住了青年的衣角,尾隨著他一路前行。
就這樣, 兩人一路走到了盡頭。
“沒路了。”莫忘左右張望著說,“莫非在頭頂?”抬頭。
“不,”艾斯特敏銳地覺察到了魔力的流向, 微動了下腳, “在下麵?”
“咦?”
仿佛印證著他的話語,兩人腳踩著的地麵很快陷落了下去, 身體仿佛都陷入了某種神秘的漩渦中, 女孩還沒來得急發出“呀”的呼聲, 周身突然又安定了下來, 她這才發現, 自己剛才似乎通過了一個傳送魔法陣, 而後就發覺有什麼東西撲過來抱住了她的大腿。
“……”這個熟悉的觸感……
“陛下!!!”
“……”這個熟悉的哭聲……
莫忘扶額:“格瑞斯……”就不能再堅強一點嗎?
“終於再見到您了,我真是……真是……死而無憾了!”拔劍!
“……喂!”女孩震驚了,“別鬧。”
“背叛過您的我已經沒有資格活在這個世上了。”紫發青年雙目含淚, 拿著劍抵著脖子慷慨激昂地喊道。
她連忙勸:“那不是你的錯啦。”
“可是我的確那麼做了。”
“你不是為了我嗎?”
“不!什麼都無法抵消我的罪!”
莫忘:“……”沉默片刻後, 她扶額,“那你隨意吧。”
格瑞斯:“……”呆,淚奔,“陛下您真的舍得讓我死啊?”
女孩吐血:不是他自己要死的嗎?!
“既然如此,陛下,永別……”
“你的鼻水……”
“……咦?”青年連忙丟掉劍,摸出塊手絹拚命擦鼻子,再一看,“陛下,您騙我?流鼻水這麼不優雅的事情怎麼可能發生在我身上?”
莫忘望天:“我隻是說了鼻水而已。”其他的啥都沒說,所以不算撒謊。不得不說,被“規則”限製了後,她真是越來越狡猾……不對,是機智了!
“好了,別再演鬧劇了。”雙手抱臂靠著柱子站著的白衣青年艾米亞很不爽地哼了聲,“祭典馬上就要開始了。”他雖然不是守護者,但憑借“家主”的身份也順利進入了神廟之中,在格瑞斯使用魔法陣接應其他人的同時打著掩護。
“你小子是找茬嗎?”
“是又怎樣?”
莫忘:“……”這兩個人的關係還是這麼差!
塞恩連忙站出來,攔在兩人中間:“兩位前輩,時間差不多了。”
“陛下,您該換衣服了。”
“嗯,好。”
緊接著,莫忘換上了一身大紅色的騎裝,身後披著潔白如雪的披風,沒有加冕儀式上的那條那麼長,僅及小腿處,卻更加幹淨利落有氣勢。這身衣服毫無疑問是格瑞斯帶進來的,
長發再次被高高地束起,除了王冠外再沒有其他的裝飾。
一柄外表華美的短劍掛在她腰間,雖然劍鞘上鑲嵌著各式各樣的寶石讓它看起來頗為華而不實,但當它真正出鞘時,所有人就會意識到它的鋒利,外殼不過是掩飾而已。
同樣潔白的馬靴踏地間,發出了沉悶的輕響,莫忘穩穩地站著,覺得心裏很踏實。
雖然內心並不像口中說得那麼肯定,但如果所有人都陪在他身邊的話,那就沒有什麼好害怕的。哪怕結局再糟糕,又能糟糕到哪裏去呢?
屋外的夕陽透過窗欞射了進來,在屋中投下了一地近乎血色的殘光。
更有幾縷,落在了女孩的身上。
石詠哲心頭猛地一跳,緊皺起眉頭,上前一步遮擋住了那道光線——剛才那個瞬間,看起來簡直好像她渾身染血。
實在是太不祥了。
“阿哲,你怎麼了?”
少年的舉動讓女孩驚訝地回過頭,麵對這種疑惑的目光,他下意識張了張口,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不要去,我覺得有危險”或者“跟我一起回去吧”……這種話怎麼可能說得出口?而且,就算能說出,她恐怕也不會聽他的。
石詠哲隱約覺察到,事態正在朝某個不可控的方向發展,而他卻拉不住刹車。
“怎麼了?”莫忘湊近,伸出手摸了摸少年的額頭,“沒有不舒服啊,怎麼臉色這麼難看?”
他默默捏緊拳頭。
——不,不能這樣下去。
下一秒,他猛地抓住女孩的手腕,將她扯到了房間的角落中。
“咦?怎、怎麼了?”少女被小夥伴突然的舉動驚呆了,這到底是怎麼了?但緊跟著,他說出的話又讓她更加震驚。
“我們離開這裏吧。”
“……什麼?”莫忘愣住,“為什麼突然這麼說?”
“我有種不好的預感。”少年收緊握住她的手,認真地說,“我們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