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生走出酒樓沒有直接尋找縣衙,而是沿著街道隨意走動起來。走走看看之下,發現古知城內行人衣著老舊,麵色冷淡,碰上熟識之人也僅點點頭,而後擦身而過。還有許多民宅更是殘破不堪,顯然是十多年前南荒入侵造成的,十五年來卻全未修繕,可見縣衙無能,民之艱苦。
但當走過縣正府宅時,一眼便被高門大宅的恢弘氣派所震撼。此時天色已暗,淩生二話不說給自己加持一個“葉舞”,在一處僻靜無人的牆角一躍而上。落穩之後,眼神打量府宅四周,見此地頗為漆黑,寂寥無聲,便知曉此處應是府宅的偏房。而遠處的住宅區域卻是燈火通明,回型的長廊下每隔三步掛著一個大紅燈籠,整個宅院亮如白晝,連夜空都被渲染得火紅一片。
淩生蹲在牆簷沉思了下來,住宅區域守夜的仆人雖然在燈火下清晰可見,但都分散在宅院的四周,根本沒法在他們毫無察覺的情況下讓他們閉上嘴。若是住宅裏還隱藏著一兩個靈修,那一不小心就有生命危險,更無奈的是淩生也不知道縣正在哪間廂房,長什麼模樣。
淩生悄悄從牆簷上跳了下來,看來還必須從長計議。於是原路返回,決定先去找個落腳的地方再說。哪知走到一家酒樓門前,聽到裏麵傳出熟悉的聲音,淩生跨步走了進去。抬眼一瞧,果真是進城時訛了自己銀錢的守城兵,不由心生一計。對著迎麵而來的店小二告知一聲,小二便帶著淩生來到二樓客房,淩生選了間窗子正對守城兵吃酒的客房,交付了銀錢住了下來。打發走店小二,淩生立即關上房門,打開窗子,果然大堂裏守城兵吃喝的一舉一動都瞧得仔細。
左右無事,淩生一邊修習靈力一邊觀察著守城兵。等到亥時首刻,守城兵三人醉意醺然的走出酒樓,淩生也緊跟著走下樓。尋到一處無人巷中,淩生輕而易舉將三人打暈過去,而後扒下守城兵的衣服套在自己身上,再從另外一人身上撕下一塊布料當作麵巾係在臉上,如此這般淩生到是頗有江洋大盜風采。
再次來到縣正府宅,淩生在牆簷飛快奔行,一個騰身躍至住宅區域的屋頂。匍匐片刻,見四周無甚異常,心神放鬆下來,下麵“噗噗”的沉悶響聲頓時傳入耳中。凝神細聽,又是連續不斷的幾聲傳來,隱約還聽到衰弱的哼唧聲。
“:行了,快看看,老頭子死了沒?”
安靜片刻,下麵有人說道“:還有一口氣在,估計死不了。”
“:你倆把他從後門抬出去扔了。”
“:執事,大人不是說打死他嗎?”
“:大人那是被這老頭子吵鬧後說出的氣話,你等還當真了?再者說,這老頭子的閨女若被大人納入妾室,爾等今日殺父之仇你說她報是不報?”
“:執事一語點醒夢中人,我等照辦就是。”
“吱呀”一聲,房門打開,借著火紅的燈籠,淩生看見兩人抬著一個血肉模糊的人走了出去。當機立斷,淩生放棄察看住宅,也跟著兩人來到後門,果然兩人將昏迷中的血人扔在街道上就立即關門消失了。淩生扯下自己的麵巾,走到血人身邊,探查之下發現老人受傷雖重,氣息猶存。當即給老人施放了一個“回春訣”,穩定住老人的傷勢,而後背著老人回到自己租住的客房。在店小二的幫助下,老人的傷口被清洗了一番。淩生看著皮開肉綻的老人,頓時想起楊然托楊柳送給自己的療傷藥,拿出藥來,均勻撒在傷口處,傷口霎時凝結成血痂。
老人這時卻被疼痛刺激醒來,張眼疑惑的打量四周,“:這是哪呀?”
淩生說“:老人家,這是小子的住房。剛才見老人家受傷昏倒在地,就將老人家背了回來。”
老人清醒了過來,“啊呀”一聲痛呼,“:閨女,小郎君可看見我的閨女?”
“:小子隻見到老人家,身旁並未有他人?”淩生答道。
老人頓時心急火燎的從床上爬了起來,不料傷口迸裂,疼痛一下再次倒在床上。淩生見狀,趕忙扶住老人說“:老人家,有什麼事不妨說來聽聽,小子說不定能幫到一二。”
老人此時也是病急亂投醫,聽到有人能幫忙,當即將事情原委給說了出來。原來老人是帶著孫女去投奔遠方的親戚,路上經過古知城,不巧被古知縣正給看見。古知縣正見老人孫女粗布麻衣,卻有芙蓉之姿,色心大起。偷偷讓下人打探一番,知道兩人是外地而來,頓時肆無忌憚,直接將老人孫女給強押至自己府宅關了起來。老人在此地如無根浮萍,孤身一人前去縣正府宅討要,卻直接被府宅仆人給轟了出來。如此數次,縣正被吵鬧的不厭其煩便令仆人將其亂棍打死,於是仆人領命將老人拖拽到一間偏房棍棒加身,之後也就是淩生在屋頂的見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