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麵車裏下來一名年輕男人,騷氣的寶藍色西裝加身,頭發油光鋥亮,一米八幾的大高個,看著不像善茬,趙舒於暗暗叫苦,忙下車致歉,男人一看對方是個女司機,正要發飆,再一看,這女司機膚白骨纖,長發飄飄,一張巴掌大的瓜子臉,瞳孔漆黑,水靈靈的,氣頓時消了大半:“以後開車注意點,遇到別人就沒我這麼好說話了。”
趙舒於連賠不是,拿出錢包準備賠償,拉開拉鏈卻驚覺自己沒帶夠現金,正尷尬間,男人突然喊了聲她的名字:“趙舒於?”
她一愣,抬頭看男人,男人見她反應,臉上笑容再不收斂,陽光燦爛:“你真是趙舒於啊?”
趙舒於又仔細瞧了男人幾眼,還是沒認出他來,問:“你是?”
男人朗聲道:“我,李晉啊。”
“李晉?”趙舒於更尷尬,她想不起來自己還認識個叫李晉的。
見她認不出他,李晉毫無窘態,笑著露出一口大白牙:“我們一個高中的,你不認識我,總該認識秦肆吧?”
趙舒於表情一僵,有些不自然地將眼神從李晉身上移開:“不認識。”
看她變臉,李晉後知後覺頓悟,她跟秦肆不是能敘舊的關係,沒想到事情都過去這麼多年了,她還介懷,不再多提,李晉大方一笑:“我看你沒帶現金,這修理費就不用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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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晉下午跟秦肆打網球,說起早上遇到趙舒於的事,秦肆揮球拍的胳膊一頓,差點沒接住球,李晉笑他:“算你有點良心,還記得她。”
“就你記性好。”秦肆回球時加了力,瑩綠色的網球劈空破風,重重砸在李晉胳膊上,李晉吃疼出聲:“操!你打球還是殺人呢?”
秦肆勾唇笑了下,走去旁邊的休息椅上坐下,把球拍放去一邊,摸出一根煙來咬在嘴裏,李晉走過去坐在他旁邊,說:“今天給你積陰德,沒讓趙舒於賠錢。”
“給我積陰德?”秦肆笑著吐出一個煙圈,斜眼看他,“這麼說,老子還得謝謝你?”
“謝就不必了。”李晉歎口氣,“我雖然沒想讓她賠錢,可她把電話號碼留下來了,又要了我的號碼,說回公司給手機充上電就給我打錢。”
秦肆嘴裏叼著煙看他,一臉事無所謂,那雙眼睛卻在稀薄白煙後又黑又沉,眼色深了深,輕描淡寫地問他:“你有她手機號?”
“是啊。”李晉說,“她主動留的,說如果沒打錢,我能找她。”
秦肆目光轉去其他地方,不濃不淡地吐了個字:“哦。”
李晉看他一眼,見他鬱著眼色,一言不發地抽著煙,也不知在想些什麼。李晉忽而笑了笑,問秦肆:“你高中欺負趙舒於欺負成那樣,要不這修理費,你替她還了唄。”
“我怎麼欺負她了?”秦肆掐滅煙頭,挑高一邊眉毛問他。
李晉:“虧你還有臉問,一個大老爺們不好好撩妹子,非當校園惡霸欺負好學生。你當年也是閑得蛋疼。”
秦肆嗤笑:“你他媽撩完一個又一個,妹子都給你撩光了,老子上哪兒撩妹去?”
“別亂說話啊,我一條心隻敬愛我老婆大人一個。”李晉忙說,“你這話要傳到我老婆耳朵裏,我回家要跪鍵盤。”
不再跟他開玩笑,李晉正色道:“說正經的,你也老大不小了,該談個女朋友了,學學人老三,別把單身當光榮。”
秦肆嗤之以鼻:“學老三雨露均沾?”
“老三換女人是換得勤快了些,但你想啊,這陰陽調和不是壞事,你看老三整天如沐春風的,氣色多好。不像你,一看就欲`求`不`滿。”
“操!你說誰欲`求`不`滿?”
李晉嬉皮笑臉:“現在和尚都能開葷,你連個和尚都不如,好些年沒碰過女人了吧?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在修煉葵花寶典。”
“滾你丫蛋!”秦肆一腳踹開他,起身往沐浴室方向走,李晉笑著跟過去:“我這不是怕你憋壞了影響器官正常發育嘛!”
秦肆譏誚出聲:“你擔心好自己吧,我怕你縱`欲`過`度`精`盡`人亡。”
李晉進了秦肆隔壁沐浴間,隔著一層牆說道:“你說你在國外出差,一呆就是三個月,愣是單著過去單著回來,一個妹子也沒撈到。不過我說啊,比起歐洲妞兒,還是我天`朝的妹子皮膚光滑些,文化差異也是個事,找女人還得在國內找。”
秦肆沒出聲,打開花灑,噴薄而出的水流將李晉尾聲淹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