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如箏無兒無女, 對秦肆一向視如己出, 沒理由不關心他的終身大事。
跟佘起瑩逛完街回來, 越想越放心不下, 家裏幫傭的阿姨看她一直坐在偏廳沙發, 若有所思的樣子也不說話, 麵前茶杯裏的茶早已沒了熱氣。
秦如箏端起茶杯抿了口, 沒發覺茶已經涼了,還在想著佘起瑩說的話,幫傭阿姨過來問她要不要換一杯茶, 她這才反應過來,點點頭,微笑著朝幫傭阿姨說了聲謝謝。
幫傭阿姨端了新茶過來, 秦如箏端起茶杯來捂了下手, 最後還是下定決心,拿起手機打了通電話。
秦定江最近身體不大舒服, 醫生建議他多做休息, 公司的事已逐步交到秦肆手裏, 他這兩天賦閑在家, 剛在二樓書房處理些東西, 想去後院草坪打會兒高爾夫, 下樓卻正好聽到秦如箏在講電話,他聽的信息支離破碎,問秦如箏:“你找人調查誰?”
秦如箏剛結束通話, 冷不丁聽到秦定江的聲音自她身後響起, 她一驚,轉過身來,看秦定江一臉嚴肅地看著她,她訕笑:“爸,你什麼時候下來的?”
秦定江眉眼不動,又問了遍:“你調查誰?”
他眼神銳利,像是一頭精神矍鑠的老鷹,秦如箏一向敬畏自己的父親,此刻被秦定江盯著,隻好說了實話,道:“秦肆女朋友。”
“你調查秦肆女朋友幹嘛?”秦定江有些不悅。
秦如箏沒把佘起瑩跟她說的告訴秦定江,隻說:“就是想知道秦肆女朋友家裏的情況。”
“胡鬧!”秦定江嗬斥她。在他看來,不管對方家境如何,秦如箏都不該找人調查,這種行為在一定程度上破壞了雙方建立關係應有的尊重。人雖分三六九等,但隻要不是窮凶極惡之人,無論家世高低都應得到尊重。注重門第是他的選擇,他有老一輩的思想,認為雙方門當戶對、勢均力敵才是婚姻美滿的基本保障,但那並不代表一個階級可以輕視另一個階級,而秦如箏此舉,無論是出於何種心態,都有把自己放在較高的位置上去俯視他人的嫌疑。
秦定江極不讚同她的做法,認為有失家族涵養,說:“秦肆要知道你找人調查他女朋友,你讓他心裏怎麼想?”
秦如箏說:“我擔心他,沒有惡意。”
“擔心也要注意分寸!”秦定江皺著眉,“你是長輩,就要有長輩的樣子!”
秦如箏不敢再還嘴,點了點頭:“我知道了。”
秦定江說:“她家裏什麼情況,秦肆會說,你找人調查她,傳出去像什麼話?”
秦如箏不再言語,沉默接受他的教訓,秦定江最後扔給她四個字:“下不為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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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舒於公司近來有些忙,她已經連續加了兩個星期的班,林逾靜心疼,怕她加班加太晚,晚上回來開車也累,疲勞駕駛又容易出事,讓她幹脆在公司附近的賓館開一間房。
午休時間跟秦肆通電話,不知怎麼就把這件事說了出來,秦肆聽完沉吟數秒,問她:“你帶鑰匙沒?”
趙舒於知道他口中的鑰匙指的是他先前說要送給她的那間公寓鑰匙,鬼使神差,她還真就帶在身上,說:“帶了。”
秦肆“嗯”了聲,說:“知道了。”
趙舒於問:“你知道什麼了?”
他笑了笑:“下班我去找你。”
趙舒於說:“我沒說晚上要住過去。 ”
秦肆沒聽到似的:“晚上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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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舒於晚上九點半結束加班,困得厲害,又不得不打起精神開車,想了想,最後還是去了秦肆在她公司附近的公寓。
林逾靜在她早上出門時給她打包了些換洗的衣服,以便她在賓館居住,她拎著林逾靜為她準備的小包,開門進公寓後沒發現秦肆人影。
她沒多想,先去洗了澡,將換下的衣服放進洗衣機裏清洗,又從衣櫥裏找出衣架,將洗好的衣服掛去了陽台。
十一點左右才去床上躺著,腦袋一沾枕頭就有了睡意,很輕易便入了眠。淩晨迷迷糊糊要醒不醒時感到自己被人摟在懷裏,她稍微翻了個身那人便醒了,吻了下她耳朵,又從她身後抱住她。
趙舒於意識放鬆,半夢半醒間卻也知道身後摟著她的人是誰,下意識將手搭在了他胳膊上,秦肆握住她手,她無意識地反握住。
快天亮時趙舒於被驚醒,秦肆睡眠淺也跟著一起醒過來,將她摟緊了些安慰,聲音低醇,帶著剛睡醒的懶音:“怎麼了?”
趙舒於心跳得厲害,暗暗緩了緩,說:“做惡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