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吱——吱吱”,看似不大的山穀,張雨天走了兩天,還沒有走出去的跡象,穀內實際自成一片天地,有的地方還很寬闊,長滿了幾人合抱不過來的古樹。
這會又來到了一個分叉路口,他突然感覺有些異樣,那種感覺,就像洗澡時被偷窺——額,是男人,噢,男生好吧,被看?也沒啥好看的吧?沒有胸,沒有八塊腹肌。
不過,在一個陌生環境,被未知的人——還不一定是人偷窺,的確感覺怪怪的。張雨天這樣想著,轉頭四下打探了一下。
突然發現不遠處,一隻鬆鼠,對,一隻,不是兩隻,也不是三隻鬆鼠,金黃色的鬆鼠眨巴著眼睛盯著他。
鬆鼠萌萌地歪著腦袋,手裏拿著個堅果,嘴裏吧唧兩下,就這麼盯著他,似乎在想,這是啥東西?
“喂!看夠沒有!”這話一出口,他突然覺得,怎麼像在大街上,一色鬼盯著一性感摩登女郎目不轉睛時,女郎橫眉怒對時的怒斥?
想到這,他神色一黯,掉這山穀,想不到自己倒成了動物園裏的動物了,還是免費觀看的那種,還好,隻是鬆鼠不是狼!
狼估計也不願意生活在這山穀中。
山穀的氣溫極低,他白天趕路,野果充饑,晚上鑽木取火,住在峭壁中的天然石洞裏,已經快成原始人了。
唯一讓人感覺振奮的就是身邊的這條小溪了。自從掉進山穀的第二天發現這汪溪水,雖然不大,但看這流勢,總得是往外流的吧,而且溪水甘甜,味道好極了。
可是溪水再好喝,如果走不出這條山穀,即使不會餓死,那也會退化成人類遠祖的。
應該很快能走出去。
他盼望出現奇跡。
張雨天不由歎了口氣,也不知道何時才能走出這茫茫山穀,看來真不應該答應楊延他們說的剌激一下,走了這條無人區線路。
“吱吱——吱吱!”雨天轉身繼續往前走,小鬆鼠似乎還沒看夠,跳在樹梢上遠遠地跟著,走著走著,他也就習慣了這麼個小跟班。
走了半天,溪水居然到了盡頭!在山前形成了一個水潭,深不見底。
雨天皺了皺眉,溪水不會變成地下水吧?這下可真要變成穴居人了。
在掐了99下手腕,摸了52個遍頭後,他決定,就算出不去,好歹,還有這麼一大片山穀等著自己,也算是個山大王吧!
還好雨天從小在孤兒院長大,沒爹疼沒媽愛,雖然院長和阿姨對自己不錯,但畢竟孤兒院孩子太多,他從小獨立性就很強。
他很快找了個天然洞穴,這個洞穴入口有半人高,被一塊幾十斤重的石塊擋著,用力挪開後,彎腰走了十幾米,裏麵豁然開朗,溫度居然比外麵高了好幾度。石凳石椅和草席擺放整齊。
難道?還有人比我捷足先登?再走進去時,他嚇了一跳,一堆白骨盤坐在地上,衣服碎成布條搭拉著,像是高僧坐化的姿式。
一驚之後,更多的惺惺相惜的感覺油然而生,多少年後,自己也會變成一堆白骨?當然,姿式肯定沒這麼帥。
死者為大。他向白骨三鞠躬,嘴裏還念念叨叨,“前輩安息吧,我是無意中闖入的,以後就由我來繼承你的衣缽,成為這山穀的統治者——統治誰呢?——好吧,成為這山穀唯一的人類吧,現在社會發達了,多少人想隱居還沒這條件呢,我——哎,沒辦法,我,就這樣吧。”
“咚——咚”,神神叨叨還沒結束,白骨可能受了外界聲音影響,四分五裂攤了一地。
罪過罪過,難道我打擾到人家了?還是找個東西把白骨收殮一下,讓人家入土為安吧,不然半夜跳出來嚇到人可就不好了。
盒子,暗紅色的木紋小盒子。金絲楠木?從他拿的時候盒子的手感和重量,他吃了一驚,古代貴族倒是喜歡用金絲楠木為棺,據說可以保持屍身不腐,現代已經越來越少了,這麼一個盒子,如果拿到市場上,少說也價值幾十萬華夏幣。
不過,如果出不去,拿著也沒用。他把盒子打開,裏麵是一本線裝書,材質好像不是一般的紙張。現在都采取的平裝,裝訂從上至下,文字從左到右橫排,而這線裝是古代的裝訂方式,方便手握,從後往前,從右往左豎排。
他沒有細看,把書往旁邊一放,開始收撿骨頭。
開始還小心翼翼地一根根挑撿,慢慢地,就一把把捧進了盒子。所有裝完,正好滿滿一盒。
當他把蓋子蓋上時,突然從蓋子側縫掉出一張紙,應該是一張很薄很薄的紙。
他蹲在地上,把紙拿了起來,還好,不是古文,奇怪的是,文字是白色的,密密麻麻印滿了一整張紙。
“有緣人,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的骨灰已經填滿了這個木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