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訣不由用手扶了扶額頭:“恭喜!”
“謝謝!”
“打算婚禮什麼時候辦?”
“可能還要等段時間,還沒定。”唐驚程口氣清淡,看著她也絲毫不急,正常嘛,畢竟已經經曆了這麼多事,其實有些虛禮辦不辦都一樣。
“那…”蘇訣低眸,指了指唐驚程左手無名指上套的素環,“他給你的求婚戒指?”
“啊?這啊!”
唐驚程抬起手,很嫌棄地嗤了一聲:“算是吧,就一破玩意兒,簡直小氣到令人發指!”
“那你不還戴著?”
“因為弄不下來啊,指環太小,卡在手指上了。”唐驚程甩了甩手,滿臉的不願意。
蘇訣也不揭穿,心裏卻清楚,如果她不願意做的事誰都逼不了,更何況是結婚這種大事!大抵是她自己心甘情願了,關略才能用一隻不起眼的指環就將她套住!
兩人在茶館坐了一會兒,中間蘇訣電話不斷,都是工作上的事。
唐驚程見他實在脫不開身,閑聊了幾句便提出下回聚。
蘇訣一直將唐驚程送到車子旁邊。
唐驚程突然想起來一件事,回過身去又問他:“對了,前陣子聽說你父親病了,現在怎麼樣?”
蘇訣麵色一涼,繼而眼底顯出一絲酸澀。
“心髒上的毛病。”
“為了蘇霑?”
蘇訣不答話,但表情已經給了答案。
他寵了半輩子的小兒子走了,先他一步,還走得這麼敗落,蘇閎治心裏肯定很難受。
“那現在呢?”
“現在還在醫院,不過醫生說問題不大,下周就可以出院了。”
“出院之後,還是…”
蘇訣埋頭,稍稍點了點:“出院之後隻能回去,案子當時鬧得太大,保外就醫辦不下來。”
唐驚程一時也沒了聲音,照理這時候她應該拍手叫好,如果不是因為蘇閎治一己私欲,邱啟冠不會死,唐稷也不會走得如此淒涼,她的人生該是另一種模樣,可如今聽蘇訣這麼說,她也隻覺得心口悲涼。
“蘇大哥…”唐驚程突然抬手抱了抱麵前的男人,“盡人事,聽天命,別想太多。”
蘇訣被她這突如其來的擁抱弄得背脊僵直,感受到她軟軟地靠在自己肩膀上,也感受到她傳遞給自己的力量,不由抬手摟了摟她的腰。
“知道!”
唐驚程輕笑,鬆開自己的手臂:“那就好,你一向都知道自己的方向在哪裏!”
“在哪裏?”
唐驚程用手指了指天上:“反正不是星星。”
就為她這句話,還有當時唐驚程臉上那般純淨的表情,蘇訣仿佛一下子明白了他這麼多年為什麼沒能去爭取。
大概所有人都會認為相對關略,蘇訣更適合唐驚程,無論是脾氣也好,性格也好,甚至教育學曆和興趣愛好,他們站在一起絕對是璧人,可是有些事隻有他們自己明白。
如果說唐驚程是天上的星星,那麼蘇訣便是地上的溝渠。
星星燦爛閃耀,永向光明,而溝渠卻黑暗陰深,永遠不知道裏麵藏著什麼東西。
他們的靈魂必將去往截然不同的方向,他們壓根不是一路人,所以蘇訣才會感覺唐驚程離自己那麼遙遠,即使把她摟在懷裏,即使與她親密到知道她的例假周期,她也離自己遙不可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