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臣感覺到她似乎跟剛才不一樣，擺出洗耳恭聽的模樣，老實的點頭，“嗯，我聽著。”
錢寶很久沒跟人說起過去，那段不想拿出來回味的過去，酸的甜的，最後都變成了帶著血色的苦。
“我二十歲的時候在網上遇見了一個人。”錢寶想起了他的模樣，唇角又勾起了笑容，“是玩QQ遊戲認識的。最初我把他當做是女孩，跟他聊天談心，跟閨蜜似的。我們漸漸熟悉了，直到有一天我家裏有事沒上Q，他給我打電話，我才知道他是個男孩。”
錢寶沉浸在過去的回憶裏，臉上是穆臣從未曾見過最甜蜜真心的笑容。
“那時候我們還是像朋友一樣相處，直到我生病，感冒特別嚴重，發燒了一天，他突然從他的城市來看我，我們有了第一次見麵。”
穆臣原本以為她要剖析內心，卻沒想到聽到她過去的愛情故事，隻覺得連嘴裏都泛著苦味，又必須一直聽下來，努力調節著他泛酸的心。
“他比我小兩歲，剛讀大一。因為我生病，逃課來見我。我當時很感動，但也沒答應他的追求。直到他總不斷逃課來見我，讓我哭笑不得，答應他去他所在的城市增長一下見識。”
錢寶說到這裏，停頓了許久，那些酸甜苦澀的愛情回味一點點從腦海浮現出來，讓他的臉無比清晰，“後來我們戀愛了。我在他的城市斷斷續續待了幾年，一直陪他畢業。”
穆臣心裏還在猜測著這個人是不是後來背叛了她，他一會兒要怎麼措辭表達他不是這種人？
“我們那時候說好，等他畢業之後，我們就結婚。”錢寶說到這裏，眼底濕潤起來，仰頭看著天，使勁讓自己平複下來，“在他為我準備驚喜的那一天，出了車禍……當場死亡。”
錢寶壓抑著自己的感情，努力讓自己平靜的說出這四個字，眼睛直愣愣的看著前方，睜大了眼睛讓自己別哭出來，“我那時候想陪他一起死的。我自殺過，被救了，之後被他的家人罵我是掃把星，罵我……”
“別說了。你，別說了。”穆臣突然想抱住她，卻知道自己沒有資格，隻能聲音微弱的求她不要繼續。
“我再也不會遇見比他更好的人了。”錢寶的眼眶徹底濕潤了，愣愣的轉頭看著穆臣，“再也不會遇見了。他是最完美的，最最好的一個人。”
她說話期間，無意識的摸著手腕的手表，“他再也回不來了。我也不會愛了。”
穆臣心裏咯噔一下，轉頭看著她，終於明白她的意思了，心疼的就像是被人一刀捅了進去，還用力攪了攪，叫他完全無法平複下來的痛。
錢寶將手裏剩下的煙一口吸盡，仰著頭慢慢吐出煙霧來，就像是看見那些甜蜜的，令人無法忘懷的往事，一點點消散在麵前，看著天空漸漸浮出笑意，“穆臣，林佳玩得起，你玩不起。我更沒資格叫你陪我玩。我就是個沒有心的人，不如我們連朋友都別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