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之下的群臣們麵麵相覷。
“公主可是有幾日未與本王互通消息了啊……”大汗王歎息一聲,強壓著自己,卻仍舊輕咳出聲:“本王的身體,一日不如一日了,有些事情,也是該交給王子泯然來做了。”
“殿下!”琳琅終究是武將,稍有魯莽,他麵紅耳赤,大聲道:“如今益州軍事才是國之所急……”
“好了好了……”大汗王伸出手,在空中稍微上下拍動,做了平緩琳琅情緒的動作,“就由著你去做吧……”說罷,大汗王又咳了幾聲,幽幽歎息:“千尋若是王子也罷,怎偏偏是個公主……罷了罷了,退朝退朝。”
殿外,後花園內,潘襲月身著大紅色繡牡丹長袍坐在涼亭之中,眉間是火型花鈿,眉梢上揚,微微皺著,略有些不耐煩的模樣。泯然狹長的眉目含笑,輕輕撫著她的發絲,她抬起手不耐煩的打落他的手,任性至極:“別碰我!”
“襲月……”泯然溫和的口氣似春風襲來,他寵溺的看著潘襲月,眼角眉梢都是得到後的滿足:“如今益州大戰,泯然隻是恐你受傷。”
“肆國將士眾多,還有泯然你鞍前馬後,我潘襲月怎會受傷?!若不願我去,當日就別應了我,既然應了我,就不該騙我!”潘襲月說著,委屈襲上心頭,嚶嚶的哭出聲來。
泯然一下子慌了,手忙腳亂的幫著潘襲月擦眼淚,心疼至極,卻仍舊溫和的勸著:“不是騙你,隻是近日來父王身體一日不如一日,肆國國事,恐要泯然擔當,若此刻去了益州,恐耽誤了國事……”
“國事國事國事!”潘襲月蠻橫的推開泯然,兀自抹著眼淚哭道:“一天到晚都是國事,當日你欲娶我,怎麼不說今時今日你會因國事而冷落我?!現在你心裏,哪裏還有我了?”
泯然焦急而無奈的看著潘襲月,試圖叫她看清楚自己的真心真意,卻又無能為力。
不遠處,大汗王望著涼亭裏的這一幕,失望的搖了搖頭,幽幽歎息:“優柔寡斷啊……兒女情太長,如何擔得起家國大事……”
論果斷,論心機,論魄力,泯然,果真是半點敵不過千尋的。隻可惜,千尋是個公主嗬……如此,若要將江山社稷在這風雨飄搖之際托付於泯然,肆國,恐危矣。
當日冒險采納千尋之諫認命朝國人士穆如生為將,不過也是想將之收為己用,招為駙馬,為泯然鋪平行政之路罷了。可如今,穆如生恐是果真用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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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來客棧裏,四王爺仍舊靜靜的躺在榻上,小五端著湯藥,躡手躡腳的走進了房間,細心的號脈,喂藥,然後收拾幹淨,又躡手躡腳的走出了房間。
房門外,天赤皺著眉頭抱劍等待,見小五走出,忙喝住小五,問道:“王爺身體如何了?何時能醒?”
小五抬起頭,對著天赤淡然一笑,頗有蘇離歌與世無爭的淡淡氣質:“天赤副將大可安心,今日王爺脈象安穩,想來不出幾日,便可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