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纖纖聽著他低沉的嗓音,隻是冷笑。
如果在她還沒有愛上秦子言之前,他對她說出這樣的話,她的心或許還會回來,她最終或許還是會愛上他。
隻可惜,這個世界上並沒有如果。她現在誰都不想愛,她的心中隻有恨,那種害得她家破人亡,害得她像鬼一樣活了十幾年的仇恨。
看著她臉上的冷笑,秦子寒的心莫名的抽了抽,有些疼。
誠如周若妍所說的,這個女人已經誰都不會相信了,因為這個殘酷的世界,負她太多了。
可即便如此,為了能讓她回到他的身邊,他不介意做出傷害她的事情,隻要她能夠回到他的身邊,他一定會竭盡全力的愛護她,疼惜她,這便是他愛人的方式。
他抬手,將她臉側的秀發撥到耳後,輕輕的摩挲著她有些紅腫的半邊臉頰,低聲笑問:“纖纖,敢不敢跟我打個賭?”
周纖纖靜靜的盯著他幽深的眼眸,淡漠的問:“什麼賭?”
“賭你在他秦子言心中的分量到底有多重,賭你跟周若妍,他更在乎的是哪一個?”秦子寒說完,緊緊的盯著她的表情變化。
但是什麼也沒發現,這個女人的臉上根本就沒有一絲波動,好似此刻,不管什麼話,什麼事,都已無法讓這個女人動容了。
周纖纖撥開他的手,淡漠的道:“這種沒有意義的賭,我沒興趣。”頓了頓,又開口,聲音依舊冷漠,“既然戲已經演完了,我也該回去了。”
她說完,便轉身,淡漠的往門外走。
秦子寒轉眸看她,衝她的背影輕笑著道:“你不是沒興趣,隻是不敢吧?你害怕輸了,害怕承受秦子言根本就不在乎你的事實。不管怎麼樣,你都還是想活在自我催眠的世界裏,催眠著自己,其實秦子言是愛著你的,對嗎?”
周纖纖停下腳步,垂在身側的手微微收緊。
她真的如他所說的這般,活在自我催眠的世界裏麼?她真的無法承受秦子言根本就不愛她的事實麼?
良久,她垂眸笑了笑,轉身盯著秦子寒,淡漠的笑道:“既然你想賭,那我陪你,你想怎麼賭?”
秦子寒輕輕的吐出一口煙霧,透過煙霧,那個女人的臉似乎看得不怎麼真實。
半響,他輕笑道:“你先回去,待我想到打賭方式和規則,我自會告訴你。”
周纖纖淡淡的看了他一眼,然後沒有絲毫眷念的轉身離去。
秦子寒盯著她冷漠的背影,苦澀的勾了勾唇。這個女人對他,真的從未有過眷念。
眼看著周纖纖從房間裏走出來,躲在房門口的周若妍心中一驚,想躲卻又不知道往哪裏躲,可不躲,又沒有勇氣麵對她。
自周纖纖跟她決裂後,她總覺得自己沒臉見她。不過,無論她需要她做什麼,她都會義不容辭的幫她。
因為,她欠她的恩情,欠她的信任。
周纖纖未曾看她一眼,走出房間後,直直的往樓梯口處走,神色淡漠冰冷。
周若妍有些擔心她,忍不住還是跟著她走了一會,眼看著她在路邊打了一輛的士離開,她這才放心的轉身回屋。
走進院子的時候,她看見秦子寒靜靜的站在大門口,身上披了見淺灰色的睡袍。
她黯然的垂了垂眸,他跟周纖纖在房間裏說的話,她都聽見了。
原來,這場傷害秦子言的戲是這個男人威脅纖纖配合演的,而這個男人做這麼多,目的都隻有一個,都隻是想要纖纖回到他的身邊。
說到底,這個男人終究還是愛著纖纖的。這大概是她為纖纖感到的唯一欣慰的一點吧。可卻也是她黯然神傷的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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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別墅,周纖纖剛走進院子,一雙鐵臂忽的摟住了她的腰,就勢將她抵在了鐵院門上。
奇怪的是,周纖纖的心裏竟然一點也不害怕。
不知道是因為自己已經心如死灰,早就看淡了生死,還是因為她感覺到了那股她熟悉到骨子裏的氣息。
她緩緩抬眸,迎著皎潔的月光,看見的是一張模糊卻又熟悉的俊臉。正是秦子言,這個時而令她溫暖幸福,時而又讓她痛苦崩潰的男人。
“你不是在跟秦子寒恩愛纏綿麼?為什麼這麼快就回來了,嗯?”秦子言逼近她的臉頰,覆在她的耳邊,語氣陰涼的問。
周纖纖垂眸笑了一下,漫不經心的回答:“都被你壞了興致,我和子寒還怎麼繼續?”
秦子言驟然收緊摟在她腰間的手臂,周纖纖微微蹙眉,那股力道,就好似透過她腰間的肌膚傳到了小腹裏,連帶著她的小腹也跟著一陣陣的疼。
“你接近我,誘惑我,真的隻是為了幫助秦子寒奪秦家的財產,對我真的就沒有絲毫的情義?”秦子言似乎怎麼都不願相信他前一刻看到的那些不堪的事實,仍不死心的問。
周纖纖輕輕的笑了笑,笑得有些諷刺:“秦子言,沒有到像你這樣的男人,也有不肯相信事實的時候。說到底,你也挺脆弱的。”
秦子言眸色猩紅的盯著她,頓了良久良久,他才鬆開她,淡漠的開口:“我隻是想確認一遍罷了。看來,我真不該如此天真的想著你在子寒那裏會有什麼苦衷,才說出那樣的話,做出那樣的事。”
周纖纖扯了扯唇,笑得牽強:“你知道就好,在這殘酷的社會裏,天真就輸了,而且……輸得很慘。”
秦子言自嘲的笑著,邊笑邊點頭:“好,我會記住這句話,但是……”他說著,忽然抬起眸,一瞬不瞬的盯著她冰冷的臉頰,低笑道,“我會忘記你這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