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響,她微微的閉了閉眼睛,極力的壓下心中的慌亂,這才合上抽屜,默默的走出了書房,就好似她從來都沒有進來過一般。
不管怎麼樣,她都不能讓秦邵峰將她和子非趕出去,她做了那麼多事情,無非是想讓子非有一個好的前程和好的成長環境,她又怎麼能半途而廢。
-----
秦子言用冰塊在周纖纖紅腫的半邊臉上敷了半天,看著她已經消腫了不少的側臉,低聲問:“還痛嗎?”
“不痛了。”周纖纖搖了搖頭,拉著他的手坐到一旁,低聲道,“子言,子悅好像已經對你入魔了。”
秦子言垂眸,語氣平靜的道:“她隻是我的妹妹。”
“我知道。”周纖纖衝他笑了笑,說,“你是真的將她當成是妹妹,可是她卻始終沒有將你當成是哥哥。”
秦子言骨節分明的手指穿過她的指間,與她十指相握,盯著她淡笑的臉,低聲問:“你怕我傷害她?”
周纖纖聽罷,微微的扯了扯唇,笑得有幾分諷刺:“子言,你將我想得太善良了。她那麼厭惡我,憎恨我,恨不得將我千刀萬剮,我又怎麼可能還會擔心你傷害她。要知道,我可不是什麼聖母。”
“可她是你的親妹妹。”秦子言低聲說著,定定的盯著她諷刺的笑臉,絲毫不放過她眸中那縈繞的一絲悲涼,沉聲說,“纖纖,很多時候,我們千萬不能被仇恨蒙蔽了雙眼,子悅若是知道你是她的親姐姐,或許她就不會這般厭惡你了。”
“哼!”周纖纖越發諷刺的扯了扯唇,輕笑道,“她的厭惡或喜歡,我向來都不稀罕,她盡管厭惡我就好了,反正我也不喜歡她。”
“纖纖……”
“夠了!”周纖纖驟然低吼了一聲,站起身盯著他,諷刺的笑道,“你是不是不忍心傷害你的小悅,那好啊,你現在就去找她啊,去陪著她啊,還陪在我的身邊做什麼?”
秦子言沉沉的盯著她,良久沒有說話,隻是那樣盯著,深邃的眸中是一抹讓人覺得難過的冷靜。
良久,他才開口,聲音平靜,卻含著一抹深深的控訴和失望。
“你明知道的,我不是那個意思。”
周纖纖死咬著唇,委屈的盯著他,兩人一時間陷入了一種詭異的靜默當中。
秦子言微微歎了口氣,站起身,似乎想走。
周纖纖鼻頭驟然一酸,一把撲進他的懷裏,哽咽著聲音說道:“對不起,子言,我不是故意說那些話的,隻是一提起她們,我就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那些都隻是我的氣話,你不要當真。”
秦子言抬手,緊緊的抱著她纖瘦的身子,低聲道:“我不會當真,隻是,你不要為難自己就好。”
周纖纖靜靜的靠在他的胸膛上,清亮的眸中盡是晶瑩的淚水。
莫宛如和秦子悅似乎是她生命中的一個死結,怎麼也解不開的死結。一提起,她的情緒就無端的激動,暴躁,甚至是故意去曲解這個男人的意思。
秦子言用盡全力的摟著她,將頭擱在她的頸窩,卻是什麼也沒說,好似隻是在靜靜的留戀著她身上獨有的芳甜氣息。
如果可以,他真想不管不顧的帶這個女人走,可是他知道,她不會跟他走。
她心中的仇恨已經深入骨髓,即便是他,也左右不了她分毫。
-----
走出電梯,周纖纖看著秦子言,低聲笑道:“就送到這裏吧,我待會自己打車回去,你快上去吧,多陪陪大姨太。”
“你一個人回去我不放心,還是我送你吧,要不了多少時間。”秦子言沉聲說著,拉著她的手往停車庫走去。
周纖纖笑了笑,看他這般堅定,便也由他去了。
隻是兩人坐上車,車子剛開出車庫,周纖纖便看見一輛黑色的小轎車靜靜的停在了秦子言所住的那棟樓門前,更讓她有幾分驚訝的是,從車上走下來的不是別人,正是秦邵峰。
周纖纖微微的蹙了蹙眉,秦邵峰怎麼會到這個地方來,大姨太和秦子言還有秦子欣不都是被他趕出秦家的麼,他這會來這裏又是想做什麼,是來探望探望大姨太,還是來對大姨太冷嘲熱諷?
不過,她直覺前者的可能性會大點。
秦子言應該也看到秦邵峰了,因為她感覺車子慢慢的停了下來。
直到秦邵峰進了電梯,周纖纖這才抬眸看向秦子言,卻發現他一直都盯著電梯的方向,眸中盡是複雜。
周纖纖握緊他的手,低聲道:“子言,我一個人打車真的可以,你還是上去吧,萬一秦邵峰找你母親的麻煩怎麼辦?”
秦子言聽到這句話,眸光頓時沉了沉。
周纖纖不待他回答,便自顧自的推開車門下了車。秦子言也跟著下了車,握著她的肩膀,盯著她沉聲道:“纖纖,這麼晚了,讓你一個人回去,我怎麼都不放心,要不你在這裏等我一下,我上去看看情況就下來。”
周纖纖點了點頭,笑道:“好,那你快上去吧。”
秦子言進電梯後,周纖纖回到了車裏,靠在椅座上發呆。
好久都沒有看到女兒了,她的心裏真的是想念得慌。也不知道還有多久才能跟女兒團聚,想到這裏,周纖纖不免微微的歎了口氣。
正在這時,一抹陰影忽然出現在眼角,周纖纖微微的怔了怔,以為是秦子言回來了,還心說秦子言怎麼這麼快。
然而她轉眸看去時,站在車窗外的並不是那個男人,而是秦子寒。
秦子寒衝她輕輕的笑了笑,在不太明亮的燈光下,笑得有幾分深奧。
周纖纖微微的蹙了蹙眉,搖下車窗,盯著他淡淡的問:“有什麼事嗎?”
秦子寒扯了扯唇,輕笑道:“我想跟你說說話,怎麼,如今連車都不願意下了嗎?”
周纖纖垂眸沉默了半響,這次推開車門下車,盯著他,淡笑著問:“你想跟我說什麼?”
秦子寒往前走了兩步,隨意的靠在車頭上,一手插在褲兜裏,一手夾著一根香煙,神態有些慵懶。
周纖纖走到他的身旁,盯著他平靜的側臉,再次問:“你想跟我說什麼?”
秦子寒吸了口煙,眼圈從他的薄唇中吐出,籠罩在他麵前,讓她看不清他的神色。空氣靜謐得有些怪異。
見他良久沒有說話,周纖纖不免有些不耐,低聲道:“既然你沒有什麼好跟我說的,那我上車了。”
隻是她剛轉身,秦子寒驟然拽住了她的手臂,卻是沒看她,隻是靜靜的吐著煙圈,輕笑道:“如今,我想靜靜的跟你待一會都不行了嗎?”
周纖纖抿了抿唇,眸色複雜的看了他半響,然後伸手撥開了他抓著她手臂的手,低聲說:“子言很快就會下來了,我不想讓他誤會。”
秦子寒的臉色頓時冷了冷,眸中泛過一抹陰沉。
他扯唇,冷冷的笑問:“你就這麼在乎他?”
周纖纖靜靜的看著他,語氣堅定的說:“你知道的,現在我隻在乎他。”
秦子寒聽罷,笑了笑,唇角的弧度卻有幾分苦澀。
良久,他低聲問:“如果沒有秦子言,你會愛上我嗎?”
周纖纖輕吐了一口氣,淡淡的道:“我說過的,我不回答這種假設性的問題。”
其實說真的,若是這個男人當初沒有將她送給秦邵峰,而是娶了她,她很有可能真的會真真確確的愛上他,而將小時候的那個秦子言深埋在心底,可是這個世界上壓根就沒有如果,錯了一步,每個人的命運都不同了。
而這樣的回答,她已經沒有必要跟這個男人說了,跟他說了,隻會在他的心裏徒增傷感和遺憾罷了,這又何必。
既然最最開始放棄了她,那麼就該放棄得徹徹底底,這也算是對他自己的救贖。
她不知道這個男人對她的這種在乎到底真的是愛她,還是對她的一種執拗的占有欲,她隻知道,事到如今,他們不該再有任何的牽扯了。
她隻想回秦家解決完所有的恩怨,然後帶著女兒跟著秦子言離開這個地方,她的願望就隻有這麼簡單,不想再與這裏的人有任何的糾纏了。
“纖纖……”秦子言忽然幽幽的笑了笑,輕聲說,“總有一天,你會回到我身邊的,你信不信?”
周纖纖的心莫名的跳了一下,沉沉的盯著他:“你想做什麼?”
“對於每個背叛我的人,我都不會放過。”他冷笑的說著,轉眸看向她,一字一句的道,“尤其是你。”
周纖纖心驚的盯著他,忽然看見他的唇角慢慢的扯出了一抹高深莫測的笑容,讓她的心猛的一慌。
她剛想開口,眼前的男人猛的攬住她的腰,一把將她扯進了懷裏,垂首便堵住了她的唇。
周纖纖雙眸一沉,下意識的掙紮起來,秦子寒一手卻死死的扼住了她纖細的兩隻手腕,將她的手反剪在她的身後,另一隻手捧著她的後腦勺,漸漸的加深了這個吻。
“唔……唔……”
周纖纖不停的發出抗議的聲音,可是那些抗議盡數被眼前的男人吞入腹中,而她發出的,隻是一陣陣壓抑的嗚嗚聲。
想掙紮,可是纖瘦的身子被這個男人緊緊的禁錮在懷中,她動不了分毫。
“嘭……”
然而就在這時,秦子寒的側臉猛的被人揍了一拳,緊接著她整個纖瘦的身子都被一股大力扯出了他的懷抱。
周纖纖還沒反應過來時,整個身子已經落入了另一個溫暖的懷抱,那種熟悉的氣息瞬間鑽入鼻尖,讓她一陣心安。
秦子寒一手撐著車頭,另一隻手抬起,擦去唇角的血跡,盯著那個臉色冷峻的男人,諷刺輕笑道:“玩玩嘛,何必這麼生氣,大哥能玩五媽,小弟就不能玩嗎?”
秦子言將周纖纖緊緊的護在懷中,語氣沉冷的開口:“她是我的女人,你沒有資格玩。”
“嗬,你的女人?”秦子寒笑得諷刺,直起身子走到他的麵前,冷笑道,“那我也可以說她以前是我的女人,在她沒進秦家之前,我可是養了她一年,她身上哪一處是我沒有看過,沒有吻過的?隻是那個地方沒有進去過罷了。”
秦子言眸光陰鷙的盯著他,摟著周纖纖的手臂暗暗收緊,周纖纖都感覺自己的腰都要被那個男人給勒斷了,鼻頭不免有些酸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