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纖纖聽罷,臉色一瞬間變得慘白,聲音顫抖的問:“他怎麼會知道呢?怎麼會這樣,我跟子言的這個計劃明明做得很隱秘,誰都沒有告訴。“
周若妍在那端歎了口氣,半響,匆匆的說道:“纖纖,我不能跟你多說了,子寒好像要進來了,你跟子言大哥萬事小心點。”
周纖纖聽罷,心裏閃過一抹慚愧,慌忙說了一句“謝謝”,隻可惜周若妍已經掛了電話。
電話那端,周若妍剛掛電話,秦子寒就從外麵走了進來。
她怔怔的盯著西裝革領的秦子寒,笑著問:“子寒,你要出去啊?”
秦子寒沉沉的盯著她手裏的手機,冷笑著問:“剛剛給誰打電話?”
周若妍慌忙搖頭:“沒,沒給誰打電話。”
秦子寒盯著她淡笑的臉,眸光危險的眯了眯,一步一步的朝著她走近。
周若妍緊緊的握著手機,下意識的往後退。
見她躲閃,秦子寒眸色一冷,大步走到她的麵前,長臂繞到她的身後,強製性的將她的手機搶了過來。
周若妍靜靜的盯著他,臉上微微閃過一抹緊張。
秦子寒將她的通話記錄翻了一遍,見通話記錄裏都是空的,臉色不免冷了冷,沉聲問:“你故意將這裏的通話記錄都刪了對不對?怎麼?這麼害怕我知道你向秦子言通風報信?既然這麼害怕,那就該做好你自己的本分。”
周若妍盯著他,低聲說道:“我在這座城市裏沒什麼親人和朋友,所以這個手機一直都如同擺設,這段時間我也從來都沒有給誰打過電話,誰也沒有給我打過電話,所以那上麵的通話記錄都是空的,我剛剛隻是拿著手機玩了一會,如果給你造成了什麼誤會,那是我的錯,對不起。”
她說得誠誠懇懇,絲毫都不像是在撒謊的樣子。
秦子寒眸光銳利的盯著她,問:“那我進來的時候,你為什麼會有所閃躲,難道不是因為心虛?”
周若妍抿了抿唇,垂眸小心翼翼的說:“子寒,有的時候我還是有些懼怕你的,我這已經不是第一次對你有所閃躲了,你不會不知道。”
秦子寒一瞬不瞬的盯著她,眸色一片幽深,似乎是在衡量她話裏頭的可信度。
忽然,一陣嬰兒的聽哭聲驟然響起。
周若妍心底一慌,急忙轉身朝著那張嬰兒床跑去。
隻見小樂樂躺在嬰兒床裏哇哇大哭著,周若妍慌忙將她抱起來,摟著臂彎裏柔聲哄著。
秦子寒沉沉的盯著她,半響,猛的將她的手機扔在沙發上,隨即轉身朝著門外走去。
周若妍側眸朝著他的背影看了一眼,眸中劃過一抹複雜,同時心裏也微微鬆了一口氣。好在她掛完電話之後,迅速的刪了通話記錄,否則被那個男人發現了,還不知道那個男人會怎麼懲罰她,也許會將她趕出去也說不定。
*****
周纖纖掛完電話,心裏一陣慌亂。
秦子言端著牛奶走過來,盯著她,笑著問:“怎麼樣,我沒說錯吧,她打電話來是找你的吧?”
周纖纖沒有心情跟他說笑,抓著他的手臂著急的說道:“子言,不好了,子寒已經知道我們要離開的消息了,而且她還知道我們離開的時間和地點,甚至連我們的目的地都知道。”
本以為秦子言會和她一樣慌亂,卻不想那個男人一點也不著急,隻是將牛奶遞給她,還囑咐她趁熱喝。
看著他淡定的坐回椅子上,周纖纖著急得不行,將牛奶擱在餐桌上,拉著他的手,急聲問:“子言,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講話啊。”
秦子言笑了笑,說:“有啊,你講的每一個字我都聽得清清楚楚。”
見他還笑得出來,周纖纖忽然有些生氣,悶悶的問:“那你說說,我剛剛都跟你說了些什麼?”
“你說子寒已經知道我們即將離開的消息了,也知道了我們離開的時間和地點,甚至還知道了我們即將去的目的地。”秦子言笑著將她的話重複了一遍。
周纖纖蹙眉,盯著他唇角的笑容,有些疑惑的問:“你怎麼一點也不著急。”半響,忽然想到了什麼,急聲問,“你的心裏是不是有什麼計劃。”
秦子言拉著她坐到腿上,周纖纖鬱悶的掙紮了兩下,覺得坐在他的腿上怪肉麻的。
秦子言微微用力掐著她的腰,不讓她退離半分。
周纖纖鬱悶的瞪了他一眼,說:“行了,我不下去了,瞧你這鎮定的模樣,心裏肯定有什麼計劃,說吧。”
秦子言高聲莫測的笑了笑,說:“其實也沒什麼計劃,隻是我早就猜到秦子寒會派人關注我們的舉動,所以故意透露了一個假消息給他的手下。”
周纖纖疑惑的盯著他:“假消息?”
“也不全是假消息。”秦子言意味不明的笑了笑,說,“我們要離開的消息是真的,離開的時間和目的地也是真的,但是,離開的地點和方式卻是假的。”
周纖纖有些不明白他的話:“什麼意思?”
“我故意透露一個半真半假的消息給他,以他多疑的性格,隻要發現其中某一個因素是假的,其他的因素,不管是真是假,他都會否則。”秦子言說得高深莫測。
周纖纖始終蹙著眉頭。
秦子言好笑的揉了揉她的眉心,問:“還不明白?你平時不是挺聰明的麼,我說到這個份上了,怎麼還不明白?”
周纖纖有些生氣,瞪著他低吼道:“你就不能說得更明白一些嗎。明知道我被你帶笨了,還說得這麼高深莫測的。”
聽著她氣憤的話語,秦子言一陣好笑。
他抱著她,低聲說:“我們離開的消息是怎麼都瞞不住的,所以我故意將這個消息透露給他,然後我買的是船票,打算走水路,可是透露給他的消息卻是買的機票,走空路。等他去機場追我們的時候,我們就已經上船了。”
周纖纖沉眸想了想,又有些不解的問:“那你為什麼要把我的目的地真實的透露給他?你就不怕他很快找過來麼?”
秦子言笑著搖了搖頭,說道:“秦子寒的性子我了解,他跟我爸一樣,很多疑,一旦他去機場,發現自己受騙了,他會把得到的這一切消息都推翻,也就是說,他會認定那目的地也是假的,所以,他如果想要找我們的話,首先會排除的地點就是海島。等他將所有的城市都翻遍,最後找到海島來的時候,恐怕會是很久以後的事。”
周纖纖聽完他的話,這才明白他的意思。
半響,盯著他的笑臉,打趣道:“秦子言,看不出來哈,你的城府原來這麼深。”
說真的,她還真不曾想到這個男人的城府竟然這麼深沉。
她一直以為這個男人隻是一個穩重的,耿直的男人。可要論那城府和心思縝密,這個男人也絲毫不輸給秦子寒。
秦子言寵溺的刮了刮她的鼻梁,柔聲笑道:“我說過,我還有很多麵是你沒見過的,以後你將會有更多的機會了解你的男人。”
周纖纖沒好氣的捶了他一拳,悶悶的道:“不要臉,誰說你是我男人。”
“那說你是我女人好了。”秦子言有些邪魅的笑道。
周纖纖沒好氣的睨了他一眼,卻也是忍不住笑了笑,心裏隻覺得很甜蜜和滿足。
自從跟秦子言和好後,這段日子她過得很開心。她相信,他們即將獲得更多的幸福和歡笑。
*****
公路上的車輛川流不息,四輛清一色黑色轎車平穩的朝著前麵行駛著,駛向的方向正是機場。
秦子寒坐在副副駕駛座上,俊臉有幾分陰沉。
開車的手下朝著他看了一眼,低聲說:“二少爺,據悉,秦子言和周纖纖的航班是早上九點,離九點還有四十多分鍾,相信肯定能截住他們的。”
秦子寒眸色沉了沉,沒有說話。
不知道為什麼,他今天心裏特別的不安,總感覺今日過後,再想見周纖纖,那將會是一件很難的事情。
半響,他沉聲吩咐道:“開快點。”
那手下聽罷,瞬間加快了車速,後麵跟著的幾輛車也都跟著加快了車速。
天空又飄起了雪花,在車窗外輕靈的飛舞。秦子寒靜靜的盯著那雪花,心裏莫名的浮起了幾抹悲涼。
他記得,周纖纖很喜歡下雪。
他跟周纖纖剛認識的那年冬天,下了第一場雪,那場雪很大很大,不消半天,地上便落滿了一層。
那天下午,那個女人在雪地裏肆意奔跑,雙手接著雪花,笑得異常的燦爛,仿佛天地間都為之失了顏色。
那是他見過的對迷人的笑容,也是他第一次見那個女人笑得那般的燦爛。
或許就是那個下大雪的午後,那抹笑容便深深的印在了他的心裏,讓他好幾個夜晚都失了眠。也或許是從那個時候,他就對那個女人上了心,就開始慢慢的愛上了那個女人,隻是他一直都未曾發覺,直到失去……
此次追去,他不知道他能不能成功的截住那個女人,他隻知道,一旦截住了,無論如何,他都不會再讓那個女人離開他。哪怕強行的將她拴在身邊也無所謂,他已經不在乎那個女人會不會愛上他,他隻要那個女人能永遠陪著他就好。
*****
周若妍抱著小樂樂靜靜的站在窗前,看著飄零的雪花,心裏忐忑不安。
秦子言和周纖纖是否已經改變了離開計劃?秦子寒是否已經到了機場?他們在機場是否已經碰麵?
這些問題都在心中縈繞,讓她坐立不安。
小樂樂喝了奶粉之後,便在她的臂彎裏沉沉的睡去。
看著小家夥安全的睡顏,周若妍的心裏有些難受。
既然秦子言和周纖纖打算離開,那他們肯定已經放棄了這個孩子?
可她明白一個做母親的心,若非不得已,周纖纖又怎麼會放棄這個孩子,除非她以為這個孩子已經不在了。
她微微抬起手臂,垂首在孩子的臉上親了一口,眸中劃過一抹心疼。
倘若秦子言和周纖纖真的離開了,那這個孩子怎麼辦?她還這麼小,難道就要失去父母麼。
可她又不能告訴他們這個孩子的存在,如果告訴了他們,那秦子寒肯定會將她趕出這個家,她不可以離開秦子寒,不管是為了她自己,還是為了腹中的孩子,她都不可以離開這個家,離開秦子寒,否則她的世界又是一片灰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