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亮的眼睛紀如斯見過不少。倫敦街頭那些穿著紳士的藍色眼睛已是珍品,可是眼前的男人,他有一雙深邃的雙眼,隻是一眼,紀如斯覺得自己就要陷進那深邃無底的眸子深處。

換做七年前的紀如斯,恐怕心裏早已樂開了花。可是,她已經不小了。關鍵是,她不是初次遇到優質的男人。

許庭深見到紀如斯那一刻卻一點也不意外。他見過的美女太多,紀如斯並沒有讓他驚豔。頂多算是清秀。出於紳士,在對方走到麵前的時候,他還是起身迎接,做出握手的姿勢:“你好,許庭深。”

許庭深可真高。他站立的時候籠罩了紀如斯。

“紀如斯”她伸出手,握住他的。

紀如斯不知道原來相親是這般無聊,她不是愛說話的人,顯然對方也不是。兩人坐在沙發上麵對麵等時間。出於禮儀,都沒有先開口告辭。卻都在盤算著,該如何離開。

窗外依舊微雨。室內暖氣很足,窗玻璃上顯得有些朦朧。紀如斯側頭望著窗外,行人匆匆,其中有把紅色的傘吸引了她的注意力:一個男人將一個小女孩舉過頭頂,小女孩手裏撐著傘,歡快的笑著,那笑聲仿佛穿過了玻璃,飄進了她的耳裏。她想起了父親,以前也是喜歡這樣高高的舉著自己,不分場合,隻要她開心,舉多久都不嫌累。可是現在她長大了,父親也早已兩鬢斑白,再也舉不動自己。

該怎麼開口?爸爸的公司需要幫助,需要她從中周旋。兩家聯姻,怕是最好的方法。

可是她的骨子裏麵卻是清高的,不願意接受沒有愛情的婚姻。可是程毅已經走了,不要自己了,對愛情,還要奢望嗎?倒不如嫁給金錢。

內心的掙紮並未表現在臉上,卻在行為上出了偏差,她用手拭去玻璃上麵的水漬。手濕了,外麵卻已經霓虹初上。

許庭深準備起身的時候,就看到了這一幕:皮膚白皙的女子伸出修長的手指反複的擦拭著玻璃窗,在燈光下白色的毛衣黑色的短發。有一股暖流流進了心中,劃過心扉。在英國的兩年裏,他總是一個人,習慣了冷漠。這一幕卻無端端的讓他覺得內心有些觸動。

原來過了這麼多年,她的習慣一點也沒變。雖然已經27歲,但有些動作還是幼稚的像個小孩。

“不如,我們試試吧?”許庭深喉嚨動了動,這句話就從嘴裏滾動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