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琴醒來的時候,瞧見女兒趴在病床前睡著了,柔軟順滑的短發遮住了半邊臉頰,即使這般不適,紀如斯依舊睡的很香,蘇琴想著這段時間發生的一切,她肯定是累壞了。
伸出手將她的頭發往後麵撥的一瞬紀如斯轉醒,見到母親醒來驚喜不已。
“媽媽,想吃點什麼?”她握住母親的手,關切的問。
蘇琴搖搖頭,隻微笑著瞧著她,“我們的如斯好像突然長大了。這段時間你一定很辛苦吧?”
聽著聲音虛弱的媽媽這樣說,淚水差點就要脫框而出,慌忙轉身,“我去叫醫生。”
一個人從開始走到終點,其實是很孤獨的,因為你能依靠的人實在太少,除了原生家庭的至親,運氣好的話可以找到值得信賴的另一半,那樣的幸運的人生曾經降臨過。除了父母親、程毅、她這些年好像也隻有林曉這一個損友。
除此之外,紀如斯仿佛覺得,這個世界和自己有瓜葛的幾乎再無人。但凡有點利益瓜葛的,如許庭深,她則需要費盡心思維係這種薄弱的關係,不能在他麵前坦露任何內心的波瀾。她不得不承認許庭深是很優質的男人,他的人格魅力很容易使女人淪陷。自己成天堤防著自己那顆心千萬不要越界。否則一旦一旦遇到什麼馬高鐙短的麻煩,如前段時間父親公司麵臨的重大危機、母親病危,自己能依賴的實在沒有人。所以,最值得信賴的那個人隻有自己,從她進入淩智那天她就必須清楚自己的位置,要撐起家裏一片天,還要為將來自己不可預測開始努力。
更別提許庭深興致所至對自己的柔情,那不是她現在可以承載的東西。他現在已經訂婚,對自己時常出於若即若離的曖昧邊緣,想必也隻是他萬花從中過而已。她一旦陷入,便會萬劫不複。
醫生到來進行了檢查,結論是再一個星期,蘇琴便可出院。這段時間一下班紀如斯便直奔醫院。偶爾父親也在,一家人竟能在醫院裏麵享受天倫,紀如斯終於覺得有了件值得開心的事。
冷亦成的花已經接連送了半個月,南馨很快便從“失戀”裏走了出來,“紀姐姐,送花的帥哥是誰啊?你男朋友嗎?”一副八卦的好奇樣子。
紀如斯笑而不答,一副我也很無奈的模樣。
她現在顧不上冷亦成要玩什麼花樣,一心隻鋪在這次的合作上麵。雖然種種跡象表明淩智要合作的對象是程田,可是紀如斯心中卻覺得事情太過順暢,似乎有些不對勁。雖然這次淩智開發的度假別墅隻拋出了室外保溫這一項橄欖枝,但競爭的公司已經擠破門檻,自冷亦成接手以來,程田接收了不少今年新晉的保溫模式,室外也算主打,能夠爭取到這次的合作,對程田來說,可以賺得不少。
終於,在闊別兩年後,紀如斯再次見到了程田鬆。
那日投標會議,程田和其他公司一起到淩智就這次方案投標。紀如斯剛收拾好會議桌的文件,程田鬆便走了過來,也不避諱許許庭深和方度等淩智的高管,直接問道,“小斯,一起午飯?”
看了看許庭深的臉,她有些猶豫,“程伯伯,等這次項目,完畢我請您吃飯。”
程田鬆本就是故意,不料這小姑娘居然四兩撥千斤,回絕了自己。
“怎麼小斯?現在程毅不在了,我想和你一起吃頓飯都這麼難?”薑果然是老的辣。
紀如斯剛要解釋,程田鬆又一句壓了過來,“亦成說你變了很多,可是在我心裏依舊將你當做我的兒媳婦。”
退無可退。
許庭深再一旁看著,至始至終未說一句話,鍵盤在筆記本上飛舞著,仿佛事不關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