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如斯的眼睛出了很大的問題。
手術過後,她看人經常模糊不清。醫生說她悲傷過度,哭壞了雙眼,嚴重影響了視神經。
所以看人的時候,需要人走到麵前才能看的特別清楚。
專用病房裏,紀如斯閉著眼睛,感受著冰涼的液體從手背滴入身體,即使是九月的天氣,她也覺得冰涼。厚厚的地毯,嚴實的窗簾,都是因為她眼睛不好而專門設置的。她現在暫時不能適應強光,看東西也不是很清楚。被寂靜的空氣包圍著,紀如斯第一次感覺到安靜並不是個好東西。
腦袋裏麵反複的回想她眼睛病變的過程,卻是一片空白。她似乎覺得自己身邊少了什麼東西,可又回憶不起來她究竟失去了什麼。母親說許庭深出差去了b市,要半年才能回來,且不能與任何人聯係。起初她有些懷疑,但慢慢的她想起來許庭深是特種部隊的一份子,離開家一年半載並不奇怪。相反,她還告訴自己必須替許庭深隱瞞情況,以免家裏人對他的身份有所猜疑。
“這是一種常見的病,我們稱它為選擇性失憶---病人因為極度悲傷,導致大腦短暫失憶,為的的忘記她最憂傷的部分。紀小姐顯然是因為丈夫去世悲傷過度,大腦為了保護病人所以選擇性的讓她忘記了那端悲傷的過往。失憶後的她恢複的很好,也不再哭泣,隻是眼睛.....恕我直言,紀小姐以後看東西偶爾可能出現模糊不清的情況。”
蘇琴走近紀如斯的病床。她還在睡,隻是這一次她是那麼的安靜,連呼吸都是均勻的。蘇琴注視著女兒的臉,雖然還是很白,但是起碼恢複了些血色。想著她前幾日打了鎮定劑後,在睡夢中還不斷的落淚,蘇琴就心疼。
其實,紀如斯從小就很聰明,但是蘇琴和紀連正從來沒有想過要她嫁個有錢人,隻希望她普普通通,有個平平淡淡的、安安穩穩的家就好。但是自從程毅死後,直到她和許庭深在一起,似乎才有了那麼一絲生命的鮮活;現在許庭深罹難的消息所有人都聽醫生的閉口不談,生怕她再做出傷害自己的傻事。她這個女兒看似堅強,但是每次都在愛情上麵想不開,這次要不是短暫性失憶救了她,還不知道她能不能保住這條命!
病床上紀如斯的睫毛動了動。
自從眼睛出了問題,她的耳朵就特別的敏銳,此刻她似乎能感覺到有人在自己的身旁,於是緩緩開口,“媽媽,是你嗎?”
“小斯,你醒了?餓了嗎?我熬了你最愛的魚湯,要不要喝點?”
“媽,你怎麼了?我不就是眼睛做了個小手術嗎?也值得你這麼緊張?”她似乎又回到了那個健康快樂的紀如斯,此時嘴角還噙著淡淡的微笑,“哪!你喂我!”
“好!”蘇琴見紀如斯心情好了,她的心情也跟著好起來,連忙打開保溫盒將魚湯遞到女兒的麵前。
“對了,司安呢?你成天都在醫院裏,誰在照顧他?”紀如斯喝了一口湯,問道。
“放心吧,你爸爸現在比我還厲害,有他照顧司安,你就放心吧!”
“媽,等我出院了,就去將司安的戶口遷到庭深的名下,畢竟司安也是他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