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定主意後,孔承澤便讓人打電話將葉德正和張惠兩人叫上京城,她原本是打算兩人一到京城,就去見他們,到時候動之以情曉之以理,讓兩人答應勸說葉鋼認祖歸宗。
可到了那天,她正好有事出門,便把接兩人的事給忘了!幸好葉德正打了一個電話過來,要不然她都忘記兩人今天就能到京城。
孔承澤有事沒法脫身,隻能叫她小兒子葉仁傑去車站接人,然後直接送到京城醫大附近的招待所,到時候她順便再見陸珊一麵。
知道葉德正和張惠已經到達京城,她昨晚徹夜淺眠,這心裏裝著事總是睡不安穩。今天一大早,天都未亮她就出了門,找到醫大招待所,見了葉家兩口。
她將來意說明,張惠當場就紅了眼,葉德正臉色也不好看。
孔承澤不論說什麼,兩人都悶不作聲,最後孔承澤實在沒辦法,隻好開誠公布地告訴兩人,隻有讓葉鋼認祖歸宗,他才能有一個輝煌似錦的未來。
張惠隻是沒什麼文化的農村婦女,遇到這樣的事她不知道該怎麼辦,隻能默默流淚。她隻知道,隻要她答應了孔承澤讓葉鋼認祖歸宗,那葉德正就要絕後了!而她辛辛苦苦養大的兒子,也要成別人家的孩子,這讓她怎麼受得了!
葉德正好歹是一家之主,就算遇到這麼大的事兒,他也隻是變了變臉色,並沒有失去理智。他問孔承澤能不能找到陸珊,他們老兩口初到京城兩眼發昏,必須要見到陸珊才能安下心來,到時候再給予答複。
孔承澤早已調查過陸珊,自然知道她現在住在外麵,正好那地方離醫大不遠,孔承澤便帶著兩人找了過來。
陸珊聽著葉德正三言兩語將他們如何到京城又如何找到這裏的經過說了一遍,心裏對孔承澤頓生不悅之感。
她給三人分別倒了三碗熱開水,裏麵放了紅糖。
“爸,媽,你們先喝點熱乎的水暖暖身子,其他事等會再說。”陸珊輕聲細語地勸說道,隨即,她又朝孔承澤抱歉一笑,說,“孔女士,真不好意思,家裏沒有茶杯,隻能委屈你用碗喝水。”
她這話客氣得不能再客氣,和對葉家兩口的自然又親昵的態度天差地別,縱然孔承澤不需要陸珊這份真心,但也未免心生不悅。
“我能理解,畢竟你和葉鋼現在日子也不好過。他的津貼並不多,你又在上大學,這開銷大了,日子自然過得緊巴巴。”孔承澤實在沒有勇氣用碗喝水,便自以為大度地說了這麼一番話。
陸珊抿唇一笑,笑意卻並未到達眼底。
孔承澤這話的意思很明顯,葉鋼一個月津貼隻有那麼點兒,不僅要寄一部分回家,還得養陸珊這個正在念大學的妻子。他一個人掙錢全家人花,而陸珊家裏又不出一分錢,這日子自然窮苦難捱,連個待客用的茶杯都買不起。
陸珊並沒有反駁孔承澤的話,她空間倉庫裏成堆的瓷杯瓷碗,堪稱工藝品。
她看得出來,孔承澤家境優越,物質生活跟這個年代的大部分人都拉了一大截。她之所以用碗裝水待客,也正是想看看,葉鋼的這個親生母親對他究竟能有幾分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