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權哥啊,這個不是麵子的問題。這涼山有幾人認得我們,跟誰去要這份麵子?隻不過今天被紮西一句話嚇得不戰而退,我想這一輩子我們都會畏首畏尾,再也抬不起頭來。”田辰逸頓了一頓:“權哥啊,拉你進這趟渾水,挺對不住你的。你現清點下家當,不用慌著走人,半年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總有些事情可以做的。”
劉權苦笑一聲:“半年時間,你還能讓紮西怕了你麼?”
“我沒那個本事。不過..”田辰逸雙目寒光一閃:“幸好木裏不是他一家獨大,不是還有孛什麼那兄弟倆麼。”
劉權喃喃的接過去:“孛日帖赤那和查幹巴日,難道你想投靠他們?”
“我們兄弟可沒有寄人籬下的興趣,兩個月後,老兵退伍,到時候我們會補充很多人手。”田辰逸含笑看了劉權一眼:“雖不是什麼百戰雄獅,但是比我們差不了多少的。”
“如果順利的話,半年時間,我們有機會讓紮西不敢輕易來犯。身邊窩著兩頭草原狼,他犯不著為了口頭之爭大舉來犯丟了老窩,紮西雖猛,但絕不是渾人。如果到時候我們沒有那個實力,逼走我們,紮西和他的勢力總要陪葬給我們補償。”
良將雙目一亮,已然知道田辰逸的打算,但覺天高雲淡:“硬碰硬我們不是紮西對手,但是真讓他逼的沒有立足之地,拋開礦場這個包袱,我們在暗,他在明。蛇打三寸,到時候知會那兩頭蒙古狼一聲,我們偷掉紮西的骨幹,打他軟肋,想必那兩頭狼樂意跟在後麵撿肉吃的。嗯,大哥這麼一說,倒是我有些渾了,總覺得江湖恩怨就是明刀明槍碰上一碰,誰人多誰勢大誰就是勝者了。現在想想成王敗寇,在部隊用的是戰術,在江湖,同樣要有計謀。”
“老謀深算!”阿鵬聽良將這麼一說,頓時覺得紮西也不過如此,發自內心的讚了一聲。
“老子還老奸巨猾呢,你這混球會不會說話!”田辰逸狠狠的白了阿鵬一眼。
“哎,敗在你們手上,我劉權麵上有光啊。等哪天紮西垮了,這大涼山的人說起你們,那得先提起我劉權的。得!哥也能跟著風光一把了,最少是跟紮西敗在一群人手裏。”劉權不傻,良將把話說的透透徹徹,很大的原因就是寬慰下自己,不過他說的卻是實情,他可以想想到時候紮西將他們逼上絕路,這幾個青年帶著那些退伍戰士打起遊擊,紮西將會是如何的狼狽,孛日帖赤那又怎麼會不把握住這個天賜良機要了紮西的命。所以他開心了很多,這也是人之本性,你想要我命,逼得我無處安身,卻自己丟了性命,這本就是大快人心的事情。
舒緩了心情的阿鵬和劉權,沒大會嘰嘰喳喳的又吵了起來,良將見田辰逸驅車在西昌郊區四處亂轉,不解的問道:“大哥,這是去哪兒?”
田辰逸苦笑一聲:“開青樓,總得選個地兒,得加快進度了。想我一世英名,善良人家的孩子,竟然淪落到開青樓的地步,上對不起爹娘,下對不起良心啊!”
一句玩笑話,惹得劉權和阿鵬哈哈大笑。良將癡癡的看著田辰逸,麵上那一絲不易察覺的苦澀和無奈,又怎麼躲得過兄弟的眼睛。
這段時間,田辰逸是變了很多,良將同樣有那種感覺,那種信仰坍塌的感覺很無助,隻得在這種無助裏去學會掙紮,甚至要走上和曾經的信仰想違背的道路。但是他了解田辰逸,那個重情重義的男人,他的骨子裏帶著高傲,一種不符於世的固執和清高。他相信田辰逸可以做出任何事情,但他從不認為這個男人會做有傷風俗的事情來。
如果說他們是貧苦的,至少田辰逸有一個說得過去的家庭,走上這條路,又何嚐不是為了這些兄弟。若不是劍娃,他絕不會奪這份富貴,若不是兄弟們都舍不得這份富貴,他絕不會留在這裏,他是個很容易滿足的男人。他留在這裏,拎著腦袋闖著,正如同當年在部隊時一樣,他舍不得這群兄弟獨擔風險,依然虎護崽般攬在身後小心的嗬護著。甚至為了鋪平道路,違心的去開這麼個風月場所。
良將知道,楊虎知道,六子也知道,田辰逸決定放手一搏的那一刻,眼裏已經有了倦意,他們相信田辰逸應該萌生了退意,或許就在他認為兄弟們安慰勿念的時候,他便會離開這裏。
良將轉而看向窗外,這險中而求的富貴,他能不能真的放下,他在想這一切值是不值?正如田辰逸說的那樣,我不知要去哪裏,但我已經在路上。
這些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現在紮西如一座大山橫立在麵前。男人走的路,縱使千難萬險也容不得退卻,今日退卻了,明日便沒有那份勇氣再去麵對一切的磨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