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尚香在安琪拉疑惑的眼光中走上前去,手撫著墓碑,雙眼裏麵寫滿了溫柔:“這下麵睡著的,是我的伯言哥哥,就是這個木屋的主人,伯言是他的小名,他的大名從前也不叫陸遜,而叫陸議。
前朝皇帝還在位的時候,如果說我們孫家是武官第一人的話,那陸家就是當朝文官中的第一人。我們兩家相交甚好,還記得五六歲的時候,我和哥哥們一起上學堂,哥哥下學堂之後還要去習武,但父親覺得我是女孩子,就不讓我跟著一起去。那個時候還好有伯言哥哥陪我,我才不是孤零零的一個。
他不同於我的幾位哥哥那樣粗聲粗氣,他總是一副溫文爾雅的樣子。他大我五歲,書讀的極好,不像我,笨,又不肯認真學,總是偷偷纏著哥哥們教我練武,所以每次夫子考我功課的時候,我都答不上來,挨了好多頓打,他就給我擦藥,還幫我補習。
其實不但夫子打我,我爹爹也打我,有一次我在小花園偷練武功又被爹爹發現了,爹爹就拿著藤條追著我打,把我打的好幾天都下不了床,伯言哥哥偷偷的來看我,我一看見他就哭了,我哭著問他是不是女孩子就都要文文靜靜的模樣才是對的,是不是隻有喜歡琴棋書畫才能嫁得出去。伯言哥哥笑著搖了搖頭,他說如果這世上的人都活的一模一樣那有什麼意思,還說等我長大了,他就會來娶我。
對於那個時候的我來說,伯言哥哥就是世界上最好的人了。可是後來,爹爹被那個狗皇帝殺了,我們一家人被扣上了謀反的罪名,我和哥哥們在伯言哥哥的幫助下逃了出去,後來我哥哥為父報仇,做了皇上,而我被封了郡主,從那個時候起我和伯言哥哥的關係就變了。
他不再像以前一樣和我親近,總是帶著淡淡的疏離,我問他,他就說是因為我長大了,男女授受不清什麼的。再後來,阿鬥的父親劉備來找我哥請求聯盟,我哥為了穩固孫劉聯盟,就把我嫁給劉備。
出嫁前的一段時間,我一直在等伯言哥哥,隻要他說一句別嫁,我就不嫁了。可是直到我出嫁的前一個晚上,他都沒有來找我。於是我就去找他了,我問他說過要娶我的話還算不算數,問他喜不喜歡我,願不願意放下一切帶我走。可他隻是對我鞠了一躬,然後風輕雲淡的說了句,郡主保重。。”
說到這裏,孫尚香的語氣變的蒼涼,流下了兩行清淚,安琪拉走上前去,拉起她的手使勁握了一下。孫尚香看了一眼安琦拉,用力的擠出一個微笑,又接著說:“後來我就嫁給了我現在的丈夫,隨他去了東晉國。從那之後我就再也沒見過伯言哥哥了,隻是聽說我走之後,他過得很好,哥哥十分的信賴他,重用他,他代替他的父親撐起了整個陸家。
可是我過的不好,我想他,恨他,惱他。所以我在戰場上不要命的殺敵,不是為了成全我丈夫的雄圖大業,就隻是單純的不要命了而已。我愛的人他不愛我,我的家人把我當作工具,我覺得這個世界上根本沒有人在意我,所以我不想活。但是敵人太弱了,他們根本殺不死我,我受了很多很多的傷可還是活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