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天空中又開始飄雪了,蔡文姬抱著琴坐在窗台前,一邊看落雪,一邊輕輕的撥弄著琴弦。
她的臉上看不出表情,隻能在琴聲中聽出一抹哀怨,淒涼。。。
許久,琴聲戛然而止,蔡文姬抱著手裏的琴,在悠悠的月光下,踏著一路的熒熒白雪來到了庫房,擠在典韋和曹孟德的屍體中間閉上了眼睛。
第二日清晨,亞瑟和安琪拉被一陣敲門聲吵醒,打開門之後隻見諸葛亮哭喪著一張臉,啞著嗓子說:“我對不起蔡邕,終究還是沒能留住文姬。”
亞瑟和安琪拉跟在諸葛亮的身後來到了庫房,隻見蔡文姬帶著滿足的笑容蜷縮著身子擠在曹孟德的懷中,身子已經僵硬。
亞瑟歎了一口氣跪在典韋的麵前扣了一個頭:“對不起啊偶像,沒能完成答應你的事情。”
諸葛亮拍了拍亞瑟的肩膀:“真的不是你的錯,而是我的,也許從一開始我就不應該強迫她去知道這個真相,就讓她傻乎乎的過完這一生也挺好。”
“人生總有一些隻能麵對不能逃避的問題,而她真的太懦弱了。這也隻能怪你們太寵她,要知道,被小心翼翼嗬護的瓷器是經不起一點碰撞的。
其實她早就知道曹孟德不愛她,也知道曹孟德殺了她爹,但是她就是不肯去承認。這樣活下去也隻會一輩子痛苦吧!
而且到底是誰說死亡就是一件壞事呢?最起碼現在的她有爹,有典韋,還有她的孟德大人!也許還能遇見她的娘親,她再也不用害怕孤單了。”安琪拉對蔡文姬一直有種莫名其妙的敵意,看起來似乎是因為蔡文姬做錯了事,其實是因為安琪拉妒忌她,妒忌她可以做溫室的花朵,可以軟弱,可以逃避,反正總有人會保護她。
諸葛亮點點頭:”是啊,被保護的太好反而是一種傷害。她就像一隻討人喜歡的金絲雀,蔡邕用最昂貴的材料給她打造了一個鳥籠,保護她的同時卻也剝奪了她看看這個世界的權利。可是而她自己也習慣了這種保護,失去了蔡邕之後籠子就破了,可她已經沒有可以翱翔的翅膀了。
我這幾天一直在跟蹤曹孟德,所以黃阿牛的事情我最清楚了,你們知道她母親帶著他的屍體去了哪裏麼?其實曹孟德那個賊人話沒說完,他把黃阿牛的屍體給她娘親後就收下了那筆贓銀。
老太太為了救回兒子把所有的錢都給了曹孟德,所以就連給黃阿牛買副棺材的錢都沒有了。她用騾子把黃阿牛扛回家後,給他換了一套整潔的衣服,然後把家裏所有的幹柴堆了起來,把黃阿牛放上去之後點了一把火,等到火燒到最旺的時候她喊了一聲‘娘親來了’,跟著自己也跳了進去。
我當時就是因為怕老太太想不開所以才一直跟著她,結果還是晚了一步,隻聽得她在熊熊火焰中慘叫了一聲就再也沒了動靜。我自認為我很了解人性,人一旦產生了感情就很難放下了,就會去做一些很極端的事情。
所以我才會想讓文姬自己主動去麵對這件事,我以為等她看清曹孟德的真麵目之後就能夠徹底放下他了,我以為一個人死了心之後就可以好好生活了,但我沒想到原來心死了之後,人也會跟著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