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溪想著方晴為了她而喪失一條青春靚麗的生命,心中慚愧莫及,渾身散發著無與倫比的陰寒,殺氣更是漫布全身,正因如此無嗔劍這般至純至真的寶劍才會怒吼狂吟。
劍光唰唰兩下掃過,那兩個人便被帶到老遠,可就在這個危急關頭,洛溪腹中的胎兒不爭氣的動了起來,洛溪持劍單腿跪在地上,輕撫著腹部,額頭上布滿汗珠。
“孩子,你動的可真不是時候。”洛溪的異常很快便被梨娘發現,她從袖中突然拿出一把短刀刺向洛溪,洛溪黝黑的瞳孔猛地一縮,一瞬間化為火紅色,肩膀還是中了短刀。
雖然中刀,但自從眼瞳變色之後,渾身無痛無癢,拿起狂吟的無嗔劍直穿梨娘心口,那開爺拔腿要跑,洛溪踢起梨娘身邊的短刀刺向開爺。
而後,所有的殺戮都已經停止,洛溪也再沒有一丁點的活氣,紅色眼瞳終化為了黑色,看著離世的方晴心中酸楚,昏在方晴身旁。
就在模模糊糊之際,她沒用多少力,一片濕滑,隻聽到初生嬰兒響徹天際的叫聲:“哇嗚嗚……”
也引來一夥人,這夥人不是別人,帶軍路過此地的沐祁,今年他也不過才十八歲,此時的他已經是皇帝親封的雲烈將軍,而洛溪與沐祁的關係,正是師姐弟的關係。
因為沐祁效忠蕭旬這個太子,師姐洛溪與五皇子蕭垣關係匪淺,所以他們師姐弟的情分也是可深可淺,沐祁正停在洛溪跟前。
“救……救我。”隱約間可以聽到洛溪斷斷續續的聲音,而她那隻沾滿鮮血的手就抓在了沐祁那不染塵埃的白裙上,沐祁聽到孩子亮堂的叫聲心裏一沉。
“將他們帶回淩州好生照顧。”他身旁即刻走出來四個高大侍衛,將洛溪抬起。
可沒過一秒鍾,沐祁便想師姐洛溪始終還是個女子,與這些士侍衛一路回淩州也是不何體統,而且那孩子還沒有拿出來……
“慢著。”沐祁叫住他們四人,頓了頓指揮其他兩個士兵,道:“你們兩人進這客棧探探路,先把師姐安放在客棧一會。”他便跟著那探路的兩人進了客棧,剩下的大約近百人隱藏在客棧周圍。
進入一間客房,沐祁遣走身旁的人,遲疑片刻,喃喃道:“師姐弟之間不該有太多顧忌的。”
沐祁不做停留,將洛溪身上的衣服一件一件褪了下去,雪白的裙子上都染上了血紅。沐祁雖然才十八歲,卻也是征戰數年,不知留了多少血砍了多少人,血雨腥風什麼沒見過,可當他看到洛溪群裙抉上一片血紅,心竟是為之一震。
每每當沐祁觸碰到軟乎乎的小嬰兒的時候,他的心都跟著一動,年僅十八歲的他還沒有妻子,看到這個初生幼小的嬰孩,一顆久戰沙場如石一般的心竟被他融化了。
他小心翼翼的將那小家夥捧了起來,小家夥哇哇直叫,聲音卻是弱了些許,可能是因為體力不支導致的吧!也許是因為餓了,沐祁將小家夥放在洛溪身旁,拿過床上的被褥蓋到洛溪母子倆身上,而後便走出房間,緊接著便消失在月色當中。
當洛溪醒來之時,還在梨開客棧,她也不知道是沐祁救了自己,她身上的舊衣已被更換,而且還是從裏到外都換了,整個人也變得輕盈許多,隻是小腹還是有些疼痛。
瞥向身旁依偎在自己懷裏的嬰孩,他被帛被包著,紅潤潤的小臉蛋,隻是滿臉的褶子,還那麼小,不是很好看。
洛溪看著這個孩子突然皺了皺眉,腦海裏盡是方晴死的模樣,扶著虛弱的身體坐了起來,看著床上的孩子竟喜歡不起來,都是他,如若不是他,憑洛溪高超的武藝和天賦異能又怎會讓方晴離世?洛溪看著熟睡的嬰孩,眼中盡是厭惡。
運行氣脈,突然發現自己體內蘊含著別人的氣流,怪不得沒有覺得餓,這股氣流給她飽腹感。再看向嬰孩,這個時候竟睜開圓圓的眼睛,閃閃亮亮的滴滴溜溜轉個不停,再堅如磐石的心也會因為他變得柔軟。
洛溪對方晴去世一事始終耿耿於懷,轉眼看向旁初,桌子上擺著一個大碗,還有自己的無嗔劍,外加一個包袱,洛溪扶著虛弱的身體下床走到桌子邊,見大碗裏是鮮奶。
大碗下壓著一張紙條,上邊狂狷的字寫到:“換洗的衣服和銀兩在包袱裏,如今不是盜匪就是難民,京都還是別去的好,得到消息,蕭垣宮中作亂,已經被處於極刑。師姐定要珍惜生命,不能讓方姑娘白死才是。若有什麼事情,盡管找師弟阿祁,無論是邊境軍營還是京都沐府,阿祁永遠都是師姐的好師弟。師弟沐祁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