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斐一絲也不想去賞什麼雪梅,剛要拒絕,就聽子修說道:“阿斐,我方才路過紅梅苑,紅梅開的不錯,阿斐,一起吧。”杜若雲鬆了口氣,目光盈盈的看著蕭斐。
“算了,你們去吧。”蕭斐直接拒絕,杜若雲的臉白下幾分,忍不住將求助的目光看向子修,誰料子修看也沒看她,握住蕭斐的手道:“那不如陪我去冬暖亭下一局棋?”
“……”蕭斐略一遲疑,眸光黯下幾分:“好。”
獨留杜若雲一個人驚訝不已的站在原地,看蕭斐和子修兩個絕世美男子並肩而立、笑意盈盈的樣子……杜若雲忍不住歪想,莫非王爺和子修有些什麼特殊的關係?回過神來,他們已經走得老遠,杜若雲緊忙跟上。
“王爺……”杜若雲小碎步跟上他們的步伐,蕭斐的臉色沉下幾分,剛要動怒,就聽杜若雲說:“甘蘭跟賤妾說,看到王妃和一個男子一前一後的去了紅梅苑。”
蕭斐突然駐足,隻見他臉色猶如霜雪,兩隻眼睛像錐子一般直盯著她,泛著疑惑的光。蕭斐沒有再看杜若雲一眼,轉身就向紅梅苑走去,杜若雲剛要跟上,就被子修抓住了手臂。
“阿斐不喜歡笨女人。”子修笑意吟吟,善意的提醒她一句,然後不帶一絲雲彩的翩翩離去。可杜若雲卻沒有領會其中的意思,義無反顧的向蕭斐的方向追去。
蕭斐到達紅梅苑,大雪紛飛,與滿園紅梅相互映。
沿著梅林小徑走進去,入眼的就是漫天白雪中,紅梅相簇,嫩紫色錦裘落在紅梅的枝杈上,長歌素衣獨舞,就好似梅園裏的雪精靈。
跳的正是曾給蕭斐跳過的驚鴻舞,隻是此刻此景,無不透露著深幽的憂傷。
長歌的眉頭微微蹙起,眉宇間淡淡的落寞讓人忍不住為她心痛,單薄的肩頭使她看上去更像一個孩子。
白色的雪片和紅色的梅花瓣紛紛揚揚地飄落下來,落滿她的發間和肩頭。
長歌駐足,迎風雪而立,削弱的肩頭微顫,蕭斐的心頭也忍不住重重的顫抖了一下。他如今真的很想過去抱住她,可想著她倔強又冷漠的神情時,遲疑了。
杜若雲這時追了過來,不禁緊攥著粉拳,眼睛瞪的跟雞蛋一般大小,左右尋找,並沒有找到除了沐長歌之外多餘的人,心底不禁泛冷。
“情如風雪無常,卻是一動即殤。”長歌的嘴裏輕吟著這一句話,此情此境將這一句話襯的憂傷無比。
蕭斐終是按捺不住,走至長歌身後,解下自己的鬥篷披在她虛弱的肩頭,將她這個身體都圈在懷裏。他終是忍不了自己的女人哀愁至此,感受著懷中人纖細的身體,更是心痛。
長歌抬眼,就對上蕭斐墨澈的冷眸,耳畔也響起蕭斐低沉的嗓音,“是誰說的,夫妻之間應當坦誠相見,阿歌,難道你就不能服個軟?你可知我這幾個月來的心情,無時無刻不在想你。”
話音未落,長歌的心房就被蕭斐的話衝塌,滿心的委屈皆化為眼淚奪眶而出。
“我隻是怕你多心。”長歌哽咽,被凍得發紅的小手被蕭斐摁住,將其包圍在他溫暖的手掌裏。蕭斐將長歌摟的緊了緊,他如今隻有一個念頭,就是和長歌釋然和解,他再也不想和她冷戰。
兩個人明明都互相牽掛著對方,這麼久卻沒有一個人主動示意,隻因他們各自的骨子裏都泛著幾絲清傲,都在等著對方先服軟。
“我敗給你了,阿歌,以後再也不要與我鬧別扭。好不好?”黑眸裏銜著滿滿的寵溺,蕭斐抬手,溫熱的指腹輕拭她臉頰上的眼淚。
“不是阿斐敗了,是因為阿斐愛我。我再也不要和阿斐鬧別扭了,再也不要了。”長歌抿唇,羽睫微潤,與蕭斐相視而笑。
“阿歌心中既牽念著為夫,為何不來服個軟?是不是因為阿歌不夠愛為夫?”蕭斐是笑著說的,墨澈眼中的溫柔笑意也愈發濃重。
杜若雲愣在原地看著,心中不是滋味,留在這裏不是,離開也不是。
“才不是……”長歌嗔怪道,蕭斐一改往日的低沉,臉上雖被凍的發白,卻滿是笑意。
“天寒地凍,回去吧。”蕭斐挽著長歌的手,笑道。
“等等,我的鬥篷。”沐長歌還想去夠鬥篷,蕭斐將她攔腰抱起,輕笑道:“阿歌穿著為夫的鬥篷就夠了,一會讓萵苣來取就成了,咱們回吧。”
長歌無奈,隻能妥協,但在路過杜若雲的時候,忍不住微微一怔。
蕭斐對長歌的心事了然於心,在杜若雲身側突然駐足,眉目肅然,語氣中隱有厲色,冷冷說道:“滾回倚月閣。”
“王爺……”杜若雲眼前微微一紅,楚楚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