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離開趙安(2 / 2)

於牧瑾緊抿著唇,半晌才說道:“伯母,我和錦安,從來都不是玩的啊。我是真心愛著他,也被他所愛的啊。這樣真摯的感情,怎麼能用玩來形容呢?我們倆可是比誰都認真呢。”

趙起興忍不住說道:“認真?你們的認真有個屁用!你能不能做個正常人?做個正常男人?不要變態!”

於牧瑾臉色難堪起來,林桑阻止了趙起興再多說下去,她伸手握住於牧瑾的手,竟是直挺挺的跪了下去:“小瑾,伯母求你好不好?求你離開趙安,讓他能過上正常的不受世人所詬病的生活,讓我們別再為他這麼操心難過,求你放過他,也放過我們好不好?伯母給你跪下求你了……”

於牧瑾頓時慌亂了起來,想要把林桑扶起來,嘴上連說著:“伯母你別這樣”,趙起興和趙錦榮也伸手要扶起來林桑。

可意誌堅定的女人哪裏會這麼容易妥協?做了母親的女人,所有的力量都來自於自己的兒子。

林桑在三人的攙扶下硬是直挺挺的跪著,似是有於牧瑾不答應她就不罷休的氣勢。

旁邊經過的三三兩兩的護士和病人在竊竊私語的議論著,臉上的鄙夷和嫌棄的表情都深深印刻在於牧瑾的眼裏。看著眼前這個頭發已經有了斑白的年近半百的女人,她是自己愛的人的母親啊,她並沒有什麼錯,她也隻是為了錦安,才會對自己這個小輩下跪。也許錯的,真的是自己啊……

於牧瑾的嗓子裏像是被塞了一團棉絮,又噎得慌,又火辣辣的疼。

半晌,他才聽到自己的聲音,虛弱地說道:“好,伯母。”

“我離開他。”

林桑這才被人扶了起來,靠在趙起興的身上,又哭又笑地說道:“孩子,是我對不起你啊,可錦安,是我唯一的兒子啊,我不能看著他這樣下去,執迷不悟啊……”

於牧瑾像是靈魂都出了竅,隻覺得自己恍惚的回答道:“不,伯母,是我對不起你們。那麼,我先走了。”

於牧瑾腳步虛浮,踉踉蹌蹌的漫無目的的往外走,他的眼神中像是失去了一直以來的靈氣和光亮。

像是失去了焦距一樣,於牧瑾瞪大著眼睛,卻像是看不清自己前方的道路。他一路走著,不停的撞到別人,有醫生,有護士,有病人,甚至還有桌椅牆角和門框。

被他撞到的人要麼吃痛一聲,抱怨兩句,要麼破口大罵,有好心的護士關切的詢問他怎麼了,於牧瑾隻揮揮手,說了句“沒事”便繼續踉踉蹌蹌的往前走。

能有什麼事呢?哀莫大於心死。

可笑他還自以為是的覺得,爺爺已經同意了他們的事,卻沒想到錦安這裏,有更難以邁過的坎。

之前錦安想盡辦法勸服他的家人的時候,他還覺得錦安做的如此輕鬆,想來以後一切的事都不是問題。卻沒想到這最後的一道坎,終究是他自己邁不過去了。

於牧瑾實在沒法自私的說服著自己按照自己的心意行事。對於自己的父母,他可以撒嬌耍賴甚至撒潑,可跪地求他的是錦安的父母。

於牧瑾清楚的知道,自己沒有這個資格再去要求這兩個老人做什麼了。

於牧瑾還記得,之前在小湯山溫泉度假的時候,林桑還是滿頭順滑的黑發,此刻卻已經是夾雜著斑駁的白發了。一向是順風順水的大家夫人會是什麼原因短短的不到半年的時間就白了頭,於牧瑾無法欺騙自己這和他沒關係。

是不是世人總會說一句,情深緣淺,相濡以沫,不如相忘於江湖呢?

兩條魚在幹旱的時候互相用自己的唾沫去潤濕對方,讓對方活下來,不如互相遊曳於廣闊的江河湖海,彼此忘卻來得好。

他現在和錦安,又何嚐不是走到了這一步?互相用自己微薄的力量去拯救對方,是不是真的不如,海闊天空,就此相忘於江湖呢?

可不是還有句話,叫做“子非魚,安知魚之樂”嗎?

那兩條相忘於江湖的小魚,真的比那兩條相濡以沫的小魚幸福嗎?他們偶爾,是不是也會覺得心裏空蕩蕩的,沒著沒落的呢?

於牧瑾心裏很亂,他雖然迫於壓力答應了林桑離開錦安,可腳步卻是猶豫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