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風衣怪人對枯門道長橫眉冷對,掃地老頭不樂意了,怒道:“我說老二,我家孩子尊師重道,看在我的麵子上給你請安施禮,怎麼得罪你了,你對他這麼吹胡子瞪眼的。”
“不許叫我老二,你這個老幺從小就不知道尊敬我們這些師兄弟,難怪師父都說你野性難尋,專門給你打造了一把掃帚法寶,罰你掃地。”風衣怪人陰陽怪氣的道,氣得掃地老者渾身顫抖。
中年道士苦笑道:“好了,你們兩個,這麼多年不見,就不能消停會兒。”
掃地老頭很不給中年道士麵子,大怒道:“不能,我不知道尊敬師兄弟?!哼哼,總比你這個數典忘祖的家夥強,你居然叛出了正一門,還把師父欽賜的道號改了,你心中還有師父嗎?”
“是啊!”中年道士也被掃地老頭提醒了,衝著風衣怪人直瞪眼。
“哼,當年一聲不響的就把命丟在九宮裏,還把一個大禍害送了回來,害得我們弟兄七個悲劇了那麼多年,他配做我們的師父嗎?”混打怪人咆哮道,似乎有滿腔的悲憤。
中年道人一聽風衣怪人連師父都不認了,立刻火冒三丈,黑色拂塵指著對方的鼻梁,怒道:“混蛋,你居然欺師滅祖,不認我們師父,不孝的東西,快點兒跪下,向師父懺悔,我想泉下有知的他老人家,會寬宏大量的原諒你的。”
“老大,二哥你們都消消火,大家都是那麼多年的老哥們兒了,不要一見麵兒就臉紅脖子粗的。”掃地老頭擋在二人中間,轉換成了他勸架。
“泉下有知?!哼哼,泉下有知的話,他會讓老三、老四、老五、老六都死在榮玉那幾個混蛋手裏嗎?會讓我變成現在這個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嗎?”
風衣怪人悲憤莫名的大吼道:“因為他的隕落,讓我這些年來流落在凡塵俗世,不敢回來;大哥你斷了右臂,躲在在蓬萊隱姓埋名,像個縮頭烏龜似的龜縮在枯骨崖裏;小七在正一門裏忍辱負重,做最卑賤的掃地雜役,天天為他們榮興一脈的祠堂打掃衛生。一切都是因為他,都是他的錯。”風衣怪人最後幾乎是聲嘶力竭的咆哮。
“你這個該死的混蛋!”中年道士氣得七竅生煙,丟下白玉巨劍,不顧掃地老頭的阻擋,上去就把混蛋怪人撲倒在地,拳打腳踢。而風衣怪人也不甘示弱,撕扯著中年道士的發髻,拚命的反擊,掃地老頭丟下掃把前去拉架,結果也被不知道誰給絆倒了,卷了進去,三人在泥地中扭打在一起,毫無前輩高人的風範。
看著泥窩裏翻騰的那三條“老泥鰍”,金不換躲在角落裏,驚奇中不由的歎道:“這就是煉虛期高手的風采,高手過招,果然與眾不同,瞧瞧他們那拳拳到肉的架勢,比起我們凡塵俗世的街頭流氓,不遑多讓。”
“人家感情深,樂意玩小孩打架,不用真元內力,玩兒就是原始刺激,你管得著嗎?”小蝶鄙視道。
枯門道長和在場的所有修士都遠遠的躲開,一臉肅穆的望著三人的扭打掙紮,對於自己師父小孩兒般打架的搞笑情景,臉上沒有一絲的取笑的表情。
良久,三個老家夥打累了,狼狽不堪的躺在爛泥裏氣喘籲籲。
“好久沒有打的那麼痛快了,嗬嗬……”三人相視一眼,立刻開懷大笑起來。笑了足足一刻鍾,才氣喘籲籲的停了下來。
“師父不會丟下我們,在我們心中,他永遠是世間最好的師父。”中年道士淚眼朦朧的道。
“師父也許在下麵過得很好,至少有他們四個代替我們來侍奉他老人家。”掃地老頭捂著臉,泣不成聲的道。
“老頭,我想你們,真的很想你們。”風衣怪人熱淚滾滾,用盡力氣咆哮道:“既然我已經死了,為什麼不讓我下去和你們團聚,為什麼?!嗚嗚嗚……”
哭聲淒厲,悲慟至極,引得其他二老一起放聲大哭。而他們身邊其他的修士也不近鼻子發酸,雙眼濕潤。
“好感性的幾個老家夥,擁有如此濃烈的感情,他們就不怕心魔入體,走火入魔廢掉嗎?”金不換有些受不了三個老頭抱在一起痛哭流涕,立刻別過臉去,省得陪他們一起抹眼淚。
“修真,修真,修得就是真性情。心魔隻會對人欲發揮威力。至於真性情,那是她們不敢招惹的因果。”小蝶鄭重的道:“現在的修真者過多的強調清心寡欲,把自己修成了冷漠麻木的行屍走肉,為了避免欲望的糾纏,嚴重的壓著了自身的情感,這本身就是一種偏激極端的修真觀念。他們根本不懂‘大道無常,唯有真情永存’這句話的真意,隻把它當做男女熱戀時的老套情話。”
“‘大道無常,真情永存’。好遙遠的至理名言哦。”金不換歎道:“其實這修真界和凡塵俗世相比,其實也差不了多少,同樣有勾心鬥角,爾虞我詐,也同樣有真情真愛,師徒情深。隻不過修真者更直接,也更原始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