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南也不知道自己已經跑了多久, 黑暗之中他的鞋子早就跑沒了, 腳底也被磨破了, 應該紮進了石子, 這會鑽心的疼。
那突厥女嬰倒是安靜的很, 含著指頭睜著眼睛瞪著阿南看。當阿南也看向她的時候她還會突突的從嘴裏笑出泡泡來。
阿南被她的模樣逗樂了, 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麵無表情的臉上終於重新有了色彩。
一路上,阿南好幾次都撞見了朝廷的部隊。他不是沒有想過要加入他們。但轉念一想,這墓主人的身份如此非凡, 恐怕這些下了墓的士兵都沒有一個好活的了。他一個小小的馬童與其前去送死,還不如自己找一個出路,或許還能博得一線生機。
這麼想著, 不知道過了多久, 阿南眼睛一亮,在這黑漆漆的墓道裏看到了一扇青銅大門。
他抱進懷裏的嬰兒, 快速的跑到那門前, 他伸手輕輕一推, 那看上去如千斤重的門竟然就這麼開了。
門一開, 刺眼的光芒照了出來。阿南眼睛一眯, 忍不住伸手去擋。長時間呆在黑暗裏, 這會猛地一見到光竟還有些刺眼。
等他慢慢的熟悉了光芒之後,便看清了這扇門後麵的模樣。這是一間極大的墓室,正當口放著一個烏黑發亮的棺槨, 棺槨前麵有一個琉璃墓碑, 上麵刻著主人的生平。而這四周的牆壁上,刻滿了之前在大殿上牆壁上刻著的那個人。
一身盔甲的他、手握重劍的他、浴血殺敵的他……
阿南的心微微一動,一股從未有過的悸動感傳到心髒。他猛地甩了甩腦袋,把這種奇怪的感覺給甩了出去。
也不知是不是被這壁畫給搞的魔障了,他竟然隱隱覺得這壁畫上的男人有種似有似無的熟悉感。
他緊了緊懷裏的女嬰,然後慢慢的跨進了石門,一步步走進了主墓室中。這墓室裏出了那棺槨和琉璃石碑,還有滿地的金銀財寶,堆成小山一樣的金子。
阿南吞了吞口水,謹慎的朝裏麵繼續走去。他對這些東西沒有興趣,隻想著可以活著離開這裏,然而他四處打量了一遍,絕望的發現這竟然又是一個三麵密封的地方,除了進來的那扇門,竟找不到了其他出口。
他咬了咬牙,在四處仔細查看了一遍,卻無法再如之前那樣好的運氣找到什麼暗門機關。正當他準備原路離開的時候卻突然聽到一陣野獸的嘶吼聲。
阿南麵色猛地一變,這聲音可不就是在大殿裏遇到的那個野獸。一定是自己腳上手上留下的血跡竟然讓它一路跟到了這裏!
他越想越急,懷裏的嬰兒似乎也感受到了此刻緊張地氣氛,臉皺成了一個包子,仿佛下一秒就會哭出來一樣。
“怎麼辦……怎麼辦……”阿南緊張的環顧四周,想找一個可以藏身的地方,可這墓室卻簡單的讓他根本找不到能躲的地方。
那野獸越來越近,阿南已經依稀可以聞到它身上帶來的惡臭味。他知道如果再不能躲起來,自己麵臨的就隻能是被這野獸撕碎!
他握緊了拳頭,突然猛地朝那棺槨跑了過去:“先人莫怪。小人答應了這孩子的家人要保護她平安回到突厥,做人不可言而無信。若小人能躲過這一劫,日後定當日日為先人燒紙……先人,得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