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柳暗花明又一彎(1 / 2)

青銅殿內一縷縷白氣從商君煬的神魂碎片中飄散而出,興許這就是商君煬所說的天下氣運,但此時在洛鬱離眼中,這天下氣運卻顯得有些乏味。

便是因為這些虛妄的氣運,商君煬一代大帝最終落得眾叛親離,鎮壓塚底。

便是因為這些虛妄的氣運,墨家這原本與儒道並稱的學說,天下最顯赫的大族,被逼偏居一隅苟且偷生。

便是因為這些虛妄的氣運,墨青白被大齊謀害,一代巾幗名將落得殞沒春江的下場。

便是因為這些虛妄的氣運,他洛鬱離險些喪命於劍塚陣底。

這些氣運,或者是天下帝王將相家眼中的至寶,但卻是洛鬱離眼中的禍根,萬千事端皆從此起,這些氣運不若就此散去,天下該是如何便是如何。

洛鬱離不想做第二個薑桓,也不想再成為一個商君煬。

洛鬱離心中對於商君煬,倒說不上有多少怨恨,隱隱還有些同情,但洛鬱離也不是以德報怨的聖人,既然商君煬要奪他性命,那洛鬱離也斷然沒有留下這個禍根在自己身邊的道理。

洛鬱離緩緩走出青銅殿,向石門走去。

佩阿卻不安分地從洛鬱離手中掙脫出來,繞著青銅殿飛了一圈,洛鬱離抬頭看著佩阿筆,又聽見了那之前隱隱約約聽到的聲音:“魂兮,歸去兮。”

那已經破碎的神魂開始隨著佩阿筆一起繞著青銅殿聚集起來,隨後一衝而上,消散開來,如同夏日的煙火一閃而逝,最終消散無終,無跡可尋。

那些四散飛舞的天下氣運隨著魂魄徹底散去,從劍塚之中一衝而出,飛向天下各處,有落在北魏的,有落在大齊的,有落在西周的,有落在東晉的,有落在新魏的,還有許多,繞著洛鬱離轉了幾圈,最終落入了洛鬱離的體內。

老族長站在池前,看著天上那四散而去的天下氣運,無奈地撒了把魚糧自語道:“這小子,還真不是什麼好脾氣。”

墨劍也有所感應地看著窗外,忽然一笑道:“也許是我們這些老骨頭腐朽了些,年輕人總歸氣勢更足啊,墨家的路,順天書院的路,墨青白的路,這些路子都不想走,要走自己的路麼?”

……

順天書院,茅屋中的貓咪在軻笙的腿上慵懶地伸了個懶腰,腦袋在軻笙柔軟的大腿上舒服地蹭了蹭,輕聲叫喚了一聲。

原本認真在翻閱手中典籍的軻笙緩緩抬起頭來,微微蹙了蹙眉,對著屋頂招了招手。

天榜化作小龍飛到軻笙麵前,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

軻笙看著小龍眉頭緊皺的樣子歎了口氣問道:“如何了?”

小龍一隻龍爪用力地撓著腦袋氣鼓鼓道:“壞了壞了,煬的天下氣運全散了,算不清了算不清了,洛家的小世子在搞些什麼嘛!”

軻笙手中招來一本書,書上盡是一些晦澀難懂的圖解,軻笙拿著一隻筆在書上勾勒了幾筆,隨後線條越畫越多,越畫越複雜,看得人兩眼發暈。

軻笙最後一筆落下沉吟道:“北魏的百箸寺與兵廬送他們幾分氣運也翻不起什麼風浪,東晉的六道山卻有些麻煩了,不過問題最大的還是新魏的知天觀麼,小世子啊,你還真是愛給人添麻煩啊。”

……

六道山一個皓首白眉的老道看著自己麵前掛著的一副變幻莫測的陰陽圖欣喜若狂,手中捏著道訣貪婪地盯著那卷陰陽圖,像極了一個要將骨頭上最後一絲肉糜都****幹淨的豺狼。

在門口,一個小道童用著手中的長劍心不在焉地劈著柴,不知在跟何人說著話。

……

知天觀裏,一個在地裏耕作的中年農夫有些吃力地直起了腰,望了望天上有些毒辣的日頭,眼中好似映出了太陽的金光,欣慰地笑了笑道:“今年看來是個好收成啊。”

在菜園邊,有個少女認真地用手中的剪子按著書上的圖解剪著窗花,可惜一刀剪錯,窗花斷成了兩截,少女氣鼓鼓地怒哼了一聲,放下了剪子將窗花揉作一團丟向農夫道:“好個球!”

……

北魏百箸寺,小和尚一道與李休圓學著在做齋菜,一個說,一個聽,兩個人都極為用心,整個百箸寺一片祥和沒有一絲波瀾。

白雲山上,似乎已經被老和尚忘在腦後的小和尚李笑緣剛自給自足地吃完了今天地齋菜,趴在黃弟那寬厚的背上為黃弟捉虱子,黃弟極為受用地伏在地上,感受著陽光的暖意,吐著舌頭開心地喘了喘,今日的白雲山同樣一片祥和。

……

墨家村裏洛鬱離艱難地從白玉巨劍的坑洞裏爬了出來,洞口霜雪明站起身,將吳鉤收入鞘中,拉了洛鬱離一把道:“運氣不錯。”

洛鬱離點了點頭,能或者從那墓塚出來,洛鬱離也覺得自己運氣不錯,若不是體內有羲的神魂坐鎮,手上的佩阿能破神魂,還有霜雪明的幫襯,恐怕今日便要交代下去了,想到此處洛鬱離對霜雪明作了個揖道:“多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