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化險為夷(1 / 3)

月色迷蒙,春寒料峭。

沈月華的眼梢悠長唯美,弧度微微勾起,仿佛牡丹國色。黑色的瞳仁閃著暗光,看向顧呈瑜的眼神沒什麼感情,冰冷得就像湖底沉寂了千年的頑石。

顧呈瑜沒在乎她的威脅,將翡翠酒壺的蓋扔掉,直接仰頭把所有烈酒灌入喉中……

喉結上下滾動,沈月華冷冷地看著,麵色平靜無波。

喝完,顧呈瑜“啪”地一聲把翡翠酒壺打碎,抹掉嘴角酒漬,金刀大馬地坐到沈月華對麵的石凳上,笑道:“這酒不算烈!”

“如何才算?”沈月華眸中漾著醉意,三分撩人。

顧呈瑜道:“你。你是我見過最烈的酒!”

“殿下可真會說笑,臣女還在考察期,沒準兒下一瞬殿下就覺得臣女是叛徒,整個沈府便會消失得無影無蹤了。”沈月華冷笑,但她雖然說得絕情,心裏的苦澀卻如潮水般一波一波地湧上來。可他們明明隻是同盟關係啊,為什麼麵對他的不信任,她竟這般難受?

然而她這些賭氣的話語落在顧呈瑜耳裏卻覺得格外悅耳,原來他已經能影響到她的心情了:“說的也是,若我懷疑你,你現在已經到閻羅殿報道了。”沈月華柳葉般的眉毛一皺,有點摸不準他的意思,索性偏過頭不再看他。

或許是喝了酒的緣故,此時她賭氣的模樣,落在顧呈瑜眼裏儼然一副小女兒的嬌態。右手下意識地抬起,但終是沒有撫上她的發絲,隻是看向她胸前的長命鎖,目光深邃而悠長,“你應該慶幸。天下之爭,永遠都是寧可錯殺一千不可放過一人。”

“嗬,那臣女真該感激殿下。”

“確實應該。”顧呈瑜麵色冷凝了起來,“我去天籟寺查過,的確是許鳴指使的那和尚,那和尚利用佛祖的名頭做過些什麼齷齪事我都清清楚楚,而你不是會用這種肮髒手段之人,你也不會求到許鳴身上。同時,許鳴又精確地知道灝遠軒的中樞位置,綜合這兩點來看,雖然沈府在沈天賜的嚴密監管下,但還是有漏網之魚。”

聽他這一段分析,沈月華心中不可能不震動。

因為所有這一切成立的前提就是她始終效忠大齊,難道顧呈瑜真的從未懷疑過她?

沈月華眸色微動,看向顧呈瑜的視線仿佛有點點星光。顧呈瑜伸出修長的食指,曲起,輕輕刮了下她的鼻梁:“如果沒有許鳴及時地挑撥,我還真不知道,原來試圖懷疑你是這麼一件難辦的事,你說,你打算怎麼感謝我?”

她徹底呆住了,原來所有的一切都是她庸人自擾?

顧呈瑜嘴角噙著的笑慢慢綻開,笑顏明媚如陽光一般照入她的心底:“你這麼聰慧精明的女子,居然還有發呆的時候!”

沈月華的臉一紅,嗔惱地扭過頭。

“說真的。”顧呈瑜把石凳拉得近了些,探過身子,用臉正對沈月華,“我還真得給許鳴送份兒大禮,你現在是不是不僅一點都不惱我,還特別感動,恨不得立刻收拾包袱嫁給我?”

沈月華下意識地反口:“誰要嫁你?”

“好好,你不嫁我。”顧呈瑜擺擺手,“是我死皮賴臉非得娶你。”

沈月華“噗嗤”笑出聲來,輕嗔了句:“無賴。”

劍拔弩張的氛圍早就消弭,酒意悄悄上湧,沈月華的嘴角止不住上揚,心頭的風雪寒霜已經漸漸地春暖花開。

顧呈瑜有些迷醉,阿月真的就像一壺佳釀,每次一見到她,他就想醉得不省人事。

猶如羽毛般的吻輕落在沈月華光潔的額頭,他感受著唇上柔軟溫暖的觸覺,保持前傾的姿勢,久久不願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