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 中了叫沈月華的毒(1 / 2)

沈月華的瞳仁像是黝黑的葡萄,她眸色深沉,偏過頭看了眼緊張兮兮的顧呈瑜,以平常的音量道:“我說出來,你會好受些?”

“果然是那日的吻?”許鳴的眼神纏綿悱惻,“隻是我不知,華兒你為何要將毒藥藏在嘴裏?”

沈月華笑了笑:“許鳴,我感謝你,真的。”

感謝你為我所做的一切,不論是好的還是壞的,有一個人拚盡全力愛我,就是一件太過於美好的事情。沈月華何德何能,能被世上最好的兩位男子傾心愛著。

但還是對不起,沈月華的心已經被顧子瑾獨占,永遠都不能騰出另一個人的空。

“為了他?”許鳴看向遠處的顧呈瑜,他真的很嫉妒這個人,有著獨一無二的幸運,不僅天生驕子,還擁有了沈月華的愛。

“是,他怕苦。”

許鳴此刻真恨自己聰明,從沈月華的神情就能推論出大概,許是顧呈瑜生了病但卻嗜甜,沈月華竟用這種法子給顧呈瑜治病……

苦澀排山倒海,再說下去已經沒有任何意義。

梁國的大隊即將回國,那是一條幾乎沒有退路也沒有未來的路,他恨不得在這裏與沈月華相對一輩子,但多一刻也是煎熬,甜蜜的煉獄。

不如離去。

許鳴落寞地轉身,背影在月光下尤其的黑暗與孤獨,就像一個吸納了無數悲傷的黑洞,隻勉強維持著短暫的形狀。

“解藥,真的不需要嗎?”沈月華知道自己不該這麼問,但她畢竟與許鳴糾葛這麼深,實在不能不關心他。

許鳴苦笑:既然心已中了叫沈月華的毒,那就用這幅身軀去永遠懷念和銘記吧……

“大概我這一副殘軀,是你此生唯一解不了的毒了。”他沒有回頭,如果她能以這種方式記住他,便值得。

目送許鳴遠去,沈月華心裏浮起一絲淡淡的傷懷。

“謝謝。”她轉身,步履堅定地走向顧呈瑜。她以為這一世與許鳴將是永別,其實不止她,連顧呈瑜都沒料到,多年後會那樣與許鳴相見……

但現在,他們看著對方走近,隻從彼此眼中看到彼此。

天上星很亮,像極了綢緞上鑲嵌著的鑽石……

那一晚的西山真的手可摘星辰,顧呈瑜將最亮的“星星”送給了沈月華,那是他象征太子尊位的玉佩。他輕輕在她耳邊說:“且看天下,為你。”

山風,落葉,蟲鳴。

彙聚成一曲動聽的調,為她而唱。

在大陳的日子屈指可數了,等到真的要離開這個耗費了她上一世的地方,沈月華還是有些不舍。這裏有她的愛恨情仇,確實難以割舍。

“小姐,那個人……好像還活著。”綠衣撇著嘴,偷偷提醒沈月華。

她指的是沈星零,被許鳴特意吩咐遺棄在乞丐街,衣衫襤褸,尊嚴盡失,但卻還咬牙活著。綠衣不明白沈星零,分明已經慘敗至此,為何還要苟延殘喘?

“就讓她活著吧。”沈月華神情一絲都未變。

經曆了這麼多事,沈星零已經漸漸地不再能激蕩起她心裏最隱秘的恨意了。她要將前世的傷痛在心底塵封,離開大陳,奔赴幸福。

綠衣眼珠子一轉,笑道:“小姐,奴婢想去看看。”

“好。”沈月華也不阻攔,綠衣這丫頭怕是心裏又起了鬼點子,讓她玩一玩也無妨。

“那奴婢陪小姐進宮。”紅裳剛把糕點擺放整齊,抬起頭道,“宮裏的人不知道小姐的習慣,奴婢不放心。”

沈月華點點頭,一般這兩個丫頭想做什麼,隻要不出格,她都會應允。

“進了宮不能再叫小姐了哦!”綠衣神秘兮兮地摩拳擦掌了會兒,突然像是想起了什麼,連忙叮囑紅裳,“咱小姐現在可是昭陽公主,宮裏的那些人規矩多得很,不能給小姐丟麵子!”

紅裳一臉“你在逗我玩?”的表情。

綠衣摸摸鼻子,灰溜溜地溜走了。上次去宮裏,是她一時間稱呼錯了,被好些個太監糾正過,這才心有餘悸。但以紅裳的細心,怎麼會犯她那種錯誤?

穿好宮裝,沈月華踏進馬車。

車軲轆緩緩滾動,她優雅閑適地品茶,看著芽芽挺立的茶葉,悠然道:“琴妙都告訴我了,那人是誰?”

紅裳神色未變,她蓋上食盒道:“禁軍統領,韓嘯。”

“哦?”沈月華眉尖兒一挑,她著實沒料到居然會是韓嘯。一個堂堂禁軍統領,怎麼會中意綠衣?倒不是說綠衣不好,但畢竟階級差距太大,綠衣身為丫鬟,在世人眼中算下等人,“如何?”

紅裳坐在沈月華對麵,搖頭道:“奴婢看不懂他。”

沈月華慢慢地品著茶,在茶香裏極力思索有關韓嘯的一切。她驚起地發現,此人真是中規中矩,若不是他對綠衣有情,或許沈月華永遠都不會注意到他。

一個低調得不能再低調的統領,老實厚道,人緣極好。

但紅裳卻直言看不懂他,那就有問題了,說明此人的城府恐怕不是一般得深。沈月華了解紅裳,這丫頭雖然話語不多,但看人奇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