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暖陽曬在身體上真的挺溫暖的,特別是對於在北方整個漫長冬季的寒冷,那微妙的光芒有些刺眼,仿佛能照進人的心房。
“要是再不接受手術治療,你能留在這個世界上的時間也就隻剩下五年幾個月了。”腦科醫生用著語重心長以及無奈的語氣跟她說的話再一次回蕩在腦海裏。
能留在這個世上的時間不多,能體會冬日寒冷的個數也不多,再美的漫長冬日快要離她而去,再暖的暖陽怕是再也照不暖心房。
醫院裏的藥水味真的很刺鼻,充斥了整個鼻腔,就算是站在醫院大門有風經過的地方也能聞到那些氣味。
蘇然不喜歡醫院,卻在最後的時候要死在醫院裏,這是她的命。
醫院,白色一片,有個大花園,上麵有著多種玫瑰,月季,和百合。她的影子在陽光下映在花壇中,纖瘦的仿佛被風一吹就會吹跑。
她今天穿的衣服有點樸素,一點也看不出來她是個富家少奶奶,其實她也真的不算,除了一張結婚證書,就連夫妻之實的都沒有。
她在挎在肩上的包包裏的掏出手機,手機是兩年前買的華為手機。在通訊錄裏翻到了那個很久都未曾打過的電話號碼,有多久了呢?好像有五年了吧。
撥打過去聽的機械音樂有點長久,最後還是如願的聽到了那一聲冷清,不耐煩的話語:“有資格給我打電話?”熟悉的電話號碼真是讓他討厭,就像當初的愛戀一樣讓他厭惡。
幾不可聞的歎了一口氣,“今晚要是有空就回來拿走你想要的離婚協議書吧,我決定......”放過我自己,也放棄你。剩下的話沒有說完,對方已經掛斷電話了。
對呀,在他眼裏,不過是一個他討厭並且折磨的對象而已,何需介懷。不屬於自己的東西是放手就不該有所留念。
站在二十五層樓的辦公室裏的落地窗前,一身黑色西裝的男子手裏拿著一杯剛剛秘書助手送進來的拿鐵咖啡,他看著上海繁榮的商業街,眼裏的平靜帶上那麼一絲的冷色。
半年前的離婚協議書,當初的她不管是怎麼樣的折磨都不肯簽下“蘇然”那兩字。他倒是好奇現在是什麼原因讓她願意離婚,一個有心機的女人不應該想要繼續傍著像他這樣子的有錢人嗎?真是小看她了。
收拾好情緒的蘇然,邁步走向最繁榮的商場,裏麵的物品一件少說都要兩萬。現在的她卻沒有資金買那些昂貴的東西。
經過玻璃櫥窗時,她看到了一套紅色的婚紗,在當年,那個人曾經信誓旦旦的當著紅色婚紗對她說:要她做這個城市裏最美麗的新娘,八大花轎十六人的伴郎伴娘,一對可愛的花童......
收回那雙過分注目的眼光,她這一生注定沒有機會穿上那套婚紗光明正大歡天喜地的嫁給她想要嫁的人。
當在愛情裏衍生了與愛相對的恨時,誓言也就沒有說話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