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頭的元兵指著二汪子說:“那這個是什麼人?”
地保搶先回答道:“他新收的義子。”
領頭的元兵:“義子也不行,也要遵循國家的號召,來人哪把人帶走!”說完幾個元兵一擁而上就要把二汪子帶走。
馮老漢一看當時就急了,但他這些年也是見了些世麵的人,隨即就說:“大人且慢動手!”說完就跑回屋去。
馮老漢出來拿著二人積攢了多半年的三兩來銀子,把它交到那個領頭的元兵手裏,又把家裏僅有的一隻雞也抓了出來,打好拎,交給了地保,然後說:“大人拿這點東西喝頓酒,也算是小人的一點心意。”
那個元兵掂了掂手裏的三兩來銀子,說:“看你還算識相,恩,不交人也可以,隻要交納二十兩的免徭役費就可以了。”
馮老漢一聽二十兩!!!!!把家都當了也不夠啊,但是救人要緊就趕緊說:“大人,可不可以寬限小人一些時日,這麼多錢,小人一時尚拿不出,容小人籌集些時日。”
領頭的元兵瞄了一下地保,地保點了點頭。然後那個元兵說:“好吧,看在你人還算老實的份上,那就寬限你些時日,不過到時候你要是拿不錢來,可別怪我們翻臉不認人。”說完,一行人轉身便都走了。
馮老漢看人走了趕緊把門栓上,然後二人進屋都是呆坐炕上。
馮老漢躺在枕頭上叉手托頭,仰麵向天,眼眶有些濕潤,心想,今天這是什麼事!今天這就是自己十多年前噩夢的重演!當時是直接就把兒子抓走了,那麼多年都沒有消息,可能早已經不在了。老伴也因為想兒子,積患成疾,也撒手去了,搞的自己是家破人亡。如今自己收了二汪子做了義子,好不容易重新然起生活的希望,可偏偏!可偏偏......
“唉!!這他嗎是什麼世道啊!!!”馮老漢忍不住大歎說。
二汪子正坐在炕沿上,撫摩著大黃的頭,心中也不知道該和幹爹說些什麼安慰的話,想到被元兵壓迫的快要破碎的家,心中充滿了憎恨和無奈!
到了中午,二人都不想吃東西,還是各自獨處。
一直到了晚上掌燈,馮老漢才說了話。
“兒啊!這個世道窮苦人活不下去啊!!!......這個兵咱是絕對不能去當,去了那就是家破人亡啊!你去當了兵,早晚可能會戰死沙場,你走了為父也活不下去了,這個世道沒法活啊......”
二汪子聽到這裏兩人是抱頭痛哭......
緩了一陣子,馮老漢又說:“眼下的權宜之計就是你我去到雁蕩山,看看有無生路!”
二汪子一聽雁蕩山!!抬起頭看著馮老漢,看到幹爹斬釘截鐵的神色,知道這事是必然而為之了。
雁蕩山,顧名思義那就是大雁才能飛過去的山,祖輩給這山命名,已說出了此山的艱險。二汪子聽馮老漢說過雁蕩山,雁蕩山是群山組成的連綿不斷的大山脈,山高而陡,而且是惡林密布,灌木叢生,相距幾百米的兩座小山,從這個山頭走到那個山頭,就要花掉一天的時間。而且山中多有沼澤,毒蛇猛獸也是遍布其中,更有傳說,裏麵還有鬼魂,因為以前也有村民進去過,但是進去了就再也沒見過那些人。事到如此二人也是別無選擇,雖然山裏危險,但是也一定有上等好藥,以身犯險實為無奈之舉。
二人拿定主意後,二汪子給馮老漢做了些飯,馮老漢又找了壺酒,算是喝了一次壯行酒。
這次壯行酒喝的是一次無言的壯行酒,也是無奈的壯行酒,更是對生死未卜的壯行酒,還是對人世間的滄桑和痛苦繼續承受的壯行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