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蘇綰是真的丟不開手了,畢竟出麵調停的人是她,人家非要賴著她她也沒辦法。隻是,想著粉衣女子剛才說過的話,她的心裏一口鬱氣出不來。
說她是好人,這不明擺著是在威脅她嗎?若是不讓她一起,她就成惡人了不成?!
想到自己好心辦壞事,蘇綰就一肚子鬱悶。
戚瑤看著跟在蘇綰身後而來的粉衣女子,眼睛微眯,又很快露出笑容,拉著蘇綰的手坐下:“偏你好心,這下吃到苦頭了吧?”
她們三人坐的位置在邊上,旁邊已經沒了別的位置。粉衣女子若是要坐,便隻能一個人坐在對麵的長椅上去。
戚瑤看著臉色僵硬的粉衣女子,笑得愈發開心了。就算跟著來了又怎麼樣?這裏這麼多人,直接無視不就好了?
蘇綰看她笑得促狹,沒好氣道:“你是來看我笑話的吧?”頓了頓,才道:“這到底是外祖家的喜事,我也不好讓人掃興不是?”
紅衣女子在旁聽著兩人的對話,聽到蘇綰提起後一句,這才笑著道:“蘇姑娘,說到底咱們兩個還沾著親呢。”
蘇綰有些疑惑她是怎麼知道自己的名字的,畢竟這是兩人第一次見。不過雖然心裏這麼想著,麵上仍是一臉笑容:“是嗎?好巧啊。”
紅衣女子笑著道:“你外祖母是我姑祖母,你說咱們是不是沾著親呢?我今年十一歲,應該比你大呢。”
蘇綰以前在林府的時候倒是聽說有這麼一門親,隻是到底隔著一層,又不常走動,所以不甚清楚。“原來是表姐,隻是以前都沒怎麼見過,所以不識得,表姐不要生氣才好。”
一旁站著的粉衣女子笑著道:“姐姐,這位便是清遠侯府的那位表姐嗎?難怪一看就麵善。”
戚瑤冷了臉,淩厲的眸子看著粉衣女子,沒好氣的訓斥道:“我們幾個說話,哪由得你插嘴?還有沒有規矩了?”
粉衣女子受到訓斥,身形晃了晃,眼中急速的升起一層水霧,那副楚楚可憐的模樣,定讓不知內情的人以為她受到了什麼欺負。“這位姐姐……”
戚瑤冷哼一聲,高傲道:“別這麼稱呼我,我家可沒庶出的姊妹!我跟你無冤無仇,你可別這麼害我!”
蘇綰哭笑不得,拍了拍戚瑤的手,輕聲勸道:“好了,你跟她計較個什麼。今兒好歹是我表妹的喜事,你看在我的麵上,別計較了好不好?”
戚瑤瞪了粉衣女子一眼,才轉過頭去跟紅衣女子說話。蘇綰讓繡鸞帶粉衣女子去旁邊坐著,又讓她跟在紅衣女子身邊伺候著。
戚瑤見她想得這麼細致,冷哼一聲,不過想起那自從進了院子便獨坐一旁不管事的林問筠,她又緩和了神色。“以後別這麼魯莽了,若是真被人黏上,可有你好受的。”
蘇綰知她雖然惡聲惡氣,卻還是關心著自己的,便拉著她的袖子,弱弱道:“好了,我知道錯了,你原諒我好不好?”
戚瑤點著她的額頭道:“就你瞎攪和,看下次我還幫不幫你!”
蘇綰看她臉上帶了笑,於是順著杆子爬:“好姐姐,就知道你最疼我了。”
紅衣女子在一旁捂了嘴笑:“你們兩個感情可真好。”
“我們都認識好幾年了呢。”戚瑤笑著道。“對了,你還沒說你是哪家的千金呢。光顧著跟綰兒妹妹姐姐來妹妹去的,我可不知道你是誰。”
紅衣女子這才注意到自己的失誤,看著麵前兩雙同樣好奇的眼睛,又想起雖然她跟蘇綰是沾了親的,但是蘇綰年紀小到底不清楚,便忍不住笑道:“我父親是常寧伯,我叫秦琬黎。”
“你居然是常寧伯家的。”戚瑤捂嘴驚呼,又突然反應過來這是當著秦琬黎的麵兒,於是麵色便有些訕訕的。“我……我不是故意的。”
秦琬黎毫不在乎的模樣,淡笑道:“沒關係。”
反正沒有規矩的常寧伯家烏煙瘴氣,常寧伯寵妾滅妻的傳聞已經在京城傳遍了,她那口口聲聲說著真愛的爹都不在乎,她又有什麼好在乎的。
蘇綰不明白為什麼這兩個人表情突然變了,便拿疑惑的目光看著戚瑤。戚瑤有些扭捏,當著蘇綰的麵兒也不好解釋,一張臉漲得通紅。
她也是偶爾聽說這件事的,畢竟鬧得太厲害了。可是身為閨閣女子,打聽這些事本來就是不對,又怎麼能當著人家的麵兒搬弄是非呢?
蘇綰疑惑的眨眨眼,道:“既然不方便,那便不說了,我又不是非要知道。”
秦琬黎笑著道:“又不是什麼大事,你稍微一打聽就知道了。”
蘇綰莞爾而笑,示意繡鳳端過桌上的茶輕抿一口,並未接話。戚瑤有些擔憂的看了蘇綰一眼,見她並未生氣,這才放下一顆心來。
秦琬黎不明白自己哪裏說錯話了,見兩人都麵色不虞,微皺了眉,卻沒有開口詢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