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說的,好像她是因為記恨林問筠才不肯施以援手的。皇後雖然跟她聊過幾回,但皇後的口諭可不是她求個情便能更改的,她確實無能為力。
張氏聽了,忙幫腔道:“是啊綰兒,你若是有辦法,就幫幫我們吧,舅母領你的情。以前都是筠兒莽撞,她已經知道錯了。”
蘇綰急紅了臉:“我說的是真話,你們怎麼就不信呢?我又不是什麼重要人物,皇後娘娘哪會搭理我?”
林問筠見她隻是一味推脫,隻道她不滿意自己,一心還要讓自己死,忍不住出聲道:“你跟皇太孫殿下一起長大,關係那麼好,你去幫我找他說說情啊。”
秦氏陰沉了臉色,右手一拍桌案:“林問筠,你說話注意著點兒,綰兒都已經定親了,你不許這樣破壞她的聲譽。”
林問筠被定親這兩個字刺激到了,若不是蘇綰憑空出現,她早就成為麟哥哥的妻子了,自然不會陷入如今這個局麵。一切都是蘇綰造成的,她憑什麼能夠裝作什麼都沒有發生過的去享受她的幸福?“聲譽?她若真在乎聲譽,就不該跟其他人走得這麼近!”
蘇綰臉色一白,林問筠可真是強悍,什麼都能扯到她的頭上。且不說她有沒有幫林問筠的義務,便是有,也沒有這樣直言逼迫的。若是林問筠私下情真意切的求她幫忙,她說不定會心軟幫她,可是將事情拋開來在長輩麵前說,擺明了是要借長輩們的勢迫她答應,她又如何能忍?更可氣的是,她跟顏楚明明沒什麼,卻被林問筠說得這麼不堪。
“表姐說話可要當心,畢竟有些話說出來可就收不回去了。”蘇綰臉色一板,道:“誰小時候沒個玩伴?況且皇太孫殿下還是公主的侄子,關係一向親厚,他來侯府,難道咱們還能將他趕出去不成?表姐此話說出來,又要置我於何地呢?”
她向著秦氏的方向跪了下來,道:“外祖母,我跟表姐雖然曾經有些不愉快,但那都是小時候的事了。可是今天……今天表姐這樣冤枉我,以後讓我如何在京城立足呢?她的事情我確實沒有辦法,她怎麼能因為一時氣憤,就這樣汙蔑於我?”
方氏親自上前扶起了蘇綰,道:“好孩子,舅母知道你受委屈了。你表姐不懂事,你可不要跟她一般見識。”
秦氏氣得不行,指著林問筠的手直哆嗦:“看來你這麼多年的女德女戒都白學了,平白無故就冤枉你表妹,到底是何居心?我看你很應該待在房中思過才是!”
皇太孫是什麼人?那可是幾個月後就要登基為帝的人!若是林問筠編排他的話傳了出去,別說嫁混混了,便是喪命也是有可能的。她本以為林問筠學乖了,卻沒想到還是這般膽大妄為!
秦氏越想越氣,又衝著張氏發火道:“我看你這麼多年真是白活了,當初我說要親自教導筠兒,你偏生不舍得,好好的女兒就被你教成這樣!你現在就帶她回房去繡嫁妝抄經書,不到出嫁那日不準出來!張氏,你也待在屋裏自省去,別出來在小輩麵前丟人現眼。”
張氏活一把年紀了,聽到秦氏這話自然羞憤難當。秦氏雖然不器重她,但也不會怎麼為難她。今日卻這樣當著小輩的麵兒責罵她,真是讓她裏子麵子都丟盡了。
蘇綰垂著頭,似是心情不佳的樣子。待林問筠母女走後,她也提出告辭。
才發生這樣的事,秦氏也不好意思留她,也就同意了。蘇綰出了林府,便讓人傳信給顏楚。
她心中也是有疑惑的,有些事情不問清楚,她始終心中難安。
皇後娘娘娘家侄孫不爭氣她自己也是知道的,以前也沒有指婚的想法,又怎麼會突然不顧及林家的臉麵,給林家的嫡女配了這麼一門婚事?
一回府便見青黛從她自己房中出來,手中拿著一個信封。她走到蘇綰麵前輕施一禮,麵無表情的道:“主子不日就會到京城了。”
她走後沒兩天,便被蘇策的人找回來了。她人雖然回來了,卻變得很是沉默寡言,輕易不出自己的房門。蘇綰知道她的心結還沒解,便吩咐人無事不要去打擾她。
蘇綰臉上一喜,她跟莫岫關係極好,本以為她遊曆四方去了趕不及自己的婚禮,心中頗有些遺憾,此時聽到這個消息,怎麼能不喜出望外。“真的?她寄信過來了?”
“嗯。”青黛淡淡的點完頭,便轉身離去,她的聲音從風中傳來,清晰寥落。“到時候我會跟他們一起回昆侖山,你們總算可以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