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帝陛下清楚這一點,幾年來也基本都會讚同他的做法。
可這一次卻是怎麼回事?
尹誌雲在書房中走來走去,還是想不出來什麼頭緒,索性坐回了座椅上,拿過奏折又看了上麵兩個紅字半天,無奈歎了口氣。
不說別的,這樣的兩個大字是應該這麼隨便出現在奏折上的嗎?
藍葉齜牙咧嘴地捂著胸口坐起來,眼前還是有點發黑,她閉了閉眼,緩了一小會兒,才睜眼四顧。
她身在一個很眼熟的小山洞裏,洞外麵依然下著雨,也不知現在是什麼時辰。
傷口的血已經止住了,隻有洞口到這裏的距離間留下了一串暗紅色的血跡,不過沒人給她包紮。
肖渝舟在洞口處生了火,架起鍋燒著開水,他也是一名武者,不會治愈術法。
藍葉撲哧一笑,“你出門還帶著鍋?”
肖渝舟回頭看她一眼,道,“總有不方便吃飯的時候。”
藍葉覺得有道理,開始琢磨自己是不是也該把乾坤指環這東西好好利用起來。
肖渝舟接著說,“我燒了些開水,你一會兒自己處理下傷口吧。”
藍葉問道,“血怎麼止了?”
肖渝舟道,“我給你吃了顆藥。”
想要一下子為這麼重的傷口止住血,就是用藍葉自己在天府配的藥也得吃上一大把,看來他那顆藥恐怕不是普通貨色。
藍葉真誠道,“多謝。”
她在祁國雖然一直與薛情和隱門保持聯係,但是在戰鬥上終究是單槍匹馬,前後無援,若是遇到強敵,難免會受傷,這樣子就有些麻煩。
拉著肖渝舟過來,藍葉原本隻是心血來潮,並沒有想那麼多,此時來看,卻是幫了大忙。
她與這個人雖然才認識幾天,也不熟悉,但是藍葉從直覺上便信任了他,這或許是因為他對武道的執著態度令人讚賞,他好強求勝,正直守原則,有著屬於武者的驕傲。
這樣的人是可以托付性命的,因為他們有約,一戰之約,約定兌現之前,他們誰都不能死。
他來救了藍葉,藍葉便欠他一條命。
總有一天她會還。
處理過傷口之後,藍葉給薛情報了一下平安,體力便有些不支了。
失了太多血,便是傷口得到了治療,損耗也是巨大的,不好好休養一下,很難繼續行動,王家之後的布置隻會更加嚴密危險,她若是不恢複最佳狀態就回長池,純粹是想不開了。
藍葉調整了姿勢,沉沉睡去,一夜無夢。
第二日,天已放晴。
藍葉精神恢複了不少,輕輕伸了個懶腰,走出洞穴。
難怪她會覺得這個洞有些眼熟,原來是前日呆過的地方,藍葉好不容易殺出了青峰嶺,肖渝舟倒是又把她給帶回來了。
好在這一次沒有五百騎兵駐紮,否則藍葉才不管有沒有恩情,直接得跟肖渝舟拚命。
肖渝舟提著兩隻山雞回來,見藍葉站在洞口,問道,“你傷好了?”
藍葉白他一眼,“你給我找個術士過來,馬上就能好。”
肖渝舟道,“前麵青峰鎮上就有。”
藍葉看著山雞,“先把飯吃了。”
於是肖渝舟自覺地架上火烤雞。
藍葉瞅了眼洞口的一大灘血跡,問道,“昨夜有人來?”
肖渝舟手下的活不停,答道,“是殺手。”
藍葉眯起眼,她睡得太沉,完全沒聽見打鬥聲,若不是有肖渝舟在,她恐怕又是凶多吉少,這殺手的時機把握的倒是準確。
又欠他一條命。
人命債太重,藍葉有些頭疼。
肖渝舟倒是沒什麼攜恩求報的打算,似乎隻要藍葉能夠履行承諾,跟他好好戰上一場,就足夠了。
於是這份承諾變得愈加重要,藍葉將來與王家老祖的一戰看來是非勝不可了。
正合她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