撤掉幻術的“王青雲”露出了本來的麵貌,正是隱門門主薛情。
薛情自知行跡一旦暴露,便會失手被擒,臉上看似能夠瞞天過海的幻術在護法長老的眼中隻會是一句笑話,若是被直接戳穿,很難說得清楚。因此他在眨眼間便將術法撤掉,以求脫身的一線機會。
這位長老的樣子在黑暗之中無法看清楚,但是薛情知道,他便是王家護法的二長老,也是老祖王世桀的兒子王牧。
王牧是王家少有的靈武者,不僅武道方麵繼承乃父之風,勇猛霸道,修習的術法也是以攻擊著稱的火係,同時性格火爆而張揚,是王家最最惹不得的人物。
薛情此行本就冒了奇險,家祖閉關之處乃是王家禁地,不僅位置難以探查,並且層層設防,一旦有人貿然靠近就會被察覺,而在外護法的兩位長老也是王家除老祖之外的最強者,便是家主本人都不敢擅入。
他竟然能夠一路深入到這裏,也是十分難得的了。王牧發現了他的行跡而現身,便可以說明王家老祖確實身在此地,他在王家的目的其實也已經達到了,隻是如今的難題卻是能否活著離開。
薛情是實實在在的術師,身體強度雖然遠遠超過了普通人,但在強大的武道修者眼裏卻是脆弱不堪,王牧掐著他的脖子將他按在牆上那一刻,本就撞得他七葷八素,此時更是一陣窒息,仿佛馬上便要被活活扼死,不禁無力掙紮起來。
隻聽王牧聲如洪鍾,“小輩何人?竟敢擅闖禁地?”
薛情被掐著,說不出話來,隻能發出咯咯的聲音。
那王牧哼了一聲,手勁放鬆了一些,卻沒有徹底鬆開,依然保持著同樣的動作。
薛情艱難道,“晚輩王青雲,奉家主之命特來請長老過去。”
他在王家施展幻術,卻隻是遮擋了麵部,身上還是穿著王家子弟的裝束,連腰牌都是貨真價實的,為的便是以防萬一。王牧當然不會認識什麼王青雲,便是見到薛情的真實麵貌也不會生疑,此時在黑暗中打量他幾眼,倒也有幾分相信他是王家子弟。
不過他哪裏是這麼簡單就能糊弄的,薛情突然出現在這裏,實在可疑至極,於是繼續道,“你是怎麼進來的?”
薛情回道,“家主大人給了晚輩一塊通行令牌,長老可以檢查一二。”
王牧探手從他懷中找出了令牌,這塊令牌渾身漆黑,上麵附有特殊的法陣,可以不觸發外麵的結界,直接進入禁地。
此令牌隻有家族個別幾人持有,同時也僅有王家的血脈才能夠使用,眼前的“王青雲”持有這塊令牌並且能夠使用,身份倒是可以不必懷疑。
他哪裏知道薛情的結界造詣竟到了那樣的地步,便是無法使用令牌也能夠順利破解結界,這塊令牌是他費盡心力才從一位長老那裏偷過來的,為的便是今日的探查之用,此時倒也真的起到了作用。
王牧似乎又信了幾分,他將薛情放下來,等他跌坐在地捂著脖子不住咳嗽時,又問道,“王洪忠怎麼不自己來?”
薛情勉強道,“家主大人有要事處理,此時不便離身,因此命晚輩前來相請。”
王牧點點頭,就在薛情以為自己終於脫險之時,他卻一腳踩上薛情的胸口,再次將他踩在了牆上,力度之大讓薛情臉色漲的通紅,漸漸翻起了白眼。
耳中似乎聽見王牧的冷笑聲,“老夫還是覺得你很可疑,不做通報擅闖禁地,該死!”
薛情腦中一片空茫,隻覺得意識逐漸模糊,禁地位置已經探出,他卻無法傳信給藍葉,之後的行動又該如何?
是了,他若是死了,藍葉也就沒有什麼冒險的必要了,王家是他的仇人,卻不是藍葉的。
姑娘隻身前來相助於他,多番涉險,如此情誼,薛情本就受之有愧,這樣結束也好,隻是他欠下的債,此生恐怕無法償還了。
薛情掙紮的四肢漸漸軟了下來,他可以施展術法戰鬥,然而王牧的境界比他強了太多,便是戰鬥又能有多大機會?更何況王牧就在他眼前,稍有異動隻會死得更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