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少年郎卻沒有回答蔣彬的話,展顏一笑,露出兩排雪白的牙齒,對蔣彬笑道:“老者適才似是經曆一番惡戰,此刻想必很是勞累,何不好生休息休息啊?”
此言一出,蔣彬蔣長老對這少年郎頓時大起好感。今日,他前番追殺楊滿堂,雖說折了兩名下屬,但終究還是將楊氏子*入絕境,最終將其拿下,勉強還算順利。接下來,卻是黴運當頭,先是來了個道人林靈素,不但將楊滿堂救下不說,還暗中手段,將他重傷。到這邊來收拾首尾,又冒出個鬼神難測的老僧來,心頭那根弦繃得很緊。此刻這少年郎如此笑吟吟地說出這番話來,心裏莫名地完全放鬆了,腦中模模糊糊起來,頓時覺得渾身上下說不出的疲憊,隻想找個地方,倒頭便睡。
又聽得那少年郎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老人家,你手裏的短刀甚是危險,何不讓小子來給它找個藏身之處?”。迷迷糊糊地,蔣彬覺得那少年郎的話很是有理,就把手中短刀遞了過去。
蔣彬到底是個混跡江湖多年的高手,心下隱隱覺得有哪裏不對,可是還沒完全清醒,就猛覺腹部一陣劇痛,低頭看去,剛才自己用來剁爛下屬屍體臉龐的那柄短刀,齊柄沒於自己小腹當中!
蔣彬用手捂住小腹,抬起頭,甫一開口,就從那嘴角淌出股股鮮血來:“少年郎,蔣某與你無冤無仇,為何對蔣某下此毒手?”
那少年郎將短刀猛地刺入蔣彬小腹,又用力一絞,唯恐蔣彬死前暴起傷人,隨即腳下發力,退出兩丈餘遠,方才站定,笑意全無,冷冷看著蔣彬。聞聽他如此問自己,遂開口言道:“敢教老者得知,小子姓楊,家居吉水。”
蔣彬再問道:“適才你對蔣某所用,可是那“迷神*”啊?”大股大股的鮮血從他嘴裏冒了出來。
“不錯,小子所用,正是“迷神*”,敢問老者,效果可佳?”
蔣彬聞言,口中喃喃不已:“此就是“迷神*”啊”,旋,倒地身亡。
此少年郎自不是別人,正是那年方九歲卻看若十五、六歲的楊再興。看著俯身倒地而亡的蔣彬,楊再興猶自心跳不已。適才他趁蔣彬不意,無聲無息地發動“迷神*”,將其心神迷住,聽話地將手裏短刀交與自己之手,然後用之偷襲得手。事成之後,楊再興兩腿猶自有些發抖。
楊再興想來,自己終是受腦中小王爺楊康的記憶所累,這一世兩番擊殺敵人,大體均模仿了楊康襲殺歐陽克那一手段。一念及此,楊再興頗有些汗顏,想楊翟荇記憶裏的那個楊再興何等英勇之輩,可千萬不要讓自己弄成靠偷襲來殺敵的陰柔之徒啊!
那一日,誌明長老令楊再興用那“迷神*”全力攻擊他,以試“迷神*”之威,卻因念力反擊無意中傷了再興識海,好在誌明長老的念力反擊一觸即回,傷害甚微。
待楊再興從療傷中醒來,誌明長老即指點道:“念力攻防,不比凡間肉搏。所謂蒼鷹搏兔,當盡全力。然則,念力攻防,六分全攻,四分力守!隻攻不守,但遇強敵,瞬間即毀,取死之道也。”當下傳授楊再興佛門念力控製之道,令他勤加練習。
楊滿堂從瀝泉山離開後的第二日一大早,楊再興跪坐於廟宇禪堂當中,在誌明長老的指點下,開始習練長老剛剛授予的念力控製之道。練習不久,誌明長老即感知楊再興念力極是混亂,遂將其從修煉中喝醒。楊再興對長老稟告到,往日修煉“迷神*”入定都很順利,不知為何,今日一進入修煉狀態,各種幻想紛至遝來,是故,念力混亂。
誌明長老看著楊再興,長歎一聲,道:“再興徒兒,你有所不知。以你今時的年歲,精神修為達到如此程度,古今罕見。精神力超常,與修煉相關神通顧然是大有裨益,卻也有別的一些煩憂,此則偶有無意感應天機之虞。你適才幻想紛至遝來,實是近日將有一件與你相關的血光欲顯,為你超常精神力所感而致。”
楊再興聞言,嚇了一跳。二度穿越以來,按那一世的記憶,大致走向是確定的,現在專注的就是趕緊提高實力,以擺脫被射殺小商河的悲催命運。對他來說,唯有變強,或能改變。在此以前,最好不要出其他意外來耽誤自己的修行。是故,楊再興磕頭向誌明拜道:“徒兒但請師父指點迷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