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男人, 就算生病發燒了, 力氣也是大的嚇人。
舒然趴在他身上, 腦袋被按著貼在他頸口, 他的鼻息就噴在臉上, 火辣辣的, 帶著熱, 還帶著他身上特有的體息。她剛剛探過他額頭溫度了,燒得還挺嚴重。舒然真是不曉得自己要說什麼好了,明明就生病了, 為什麼還會這樣?
她知道,男人都是一個臭德行,但是臭成他這樣的, 也是少見。
“鬆手!”舒然整個身子都被迫貼在他身上, 仰頭看著他,嚴肅又冷漠。
馮士程的確是生病了, 而且還病得很嚴重。這些日子來, 不管是公司裏的事情, 還是家裏的事情, 都挺多讓他操心的。身體上承受的壓力大, 心理上壓力更大, 再加上大冷天的淋了雨,不生病才怪。
“舒然,我口渴。”他聲音都變了, 暗沉, 帶著低低的沙啞。
整個人都變了,哪裏還有原來一點精神抖擻的樣子?
馮士程精神一直都很旺盛,不管是在事業上,還是在床上,他都是虎虎生威的,特別能折騰。很多時候,舒然都怕了他。舒然原本也不是那種一言不合就動手的人,怪隻怪男人太賤了,有些時候她實在是氣極了,怎麼說他都不聽。他讓她疼,她自然得發泄,不管不顧,上去就是一巴掌。
要說男人就是賤,越打越來勁,舒然都沒轍了。
床上打順手了,久而久之的,平時一個不稱心,也會對他動手動腳。不過,他好像也習以為常了,完全不放在心上。
在舒然心裏,像馮士程這種男人,應該是很難生病的。至少,她以前從來沒有見過。以前偶爾會咳嗽幾聲,也不吃藥,不去醫院吊水,多喝幾杯白開水,就能好。
所以現在這種情況,舒然的確是第一次見。
“等著。”舒然縱然不想被他差使,但是病者為大,她也不能見死不救。
馮士程鬆開手,舒然進廚房,倒了杯白開水來。
舒然把水杯擱在沙發前的矮幾上,馮士程動也不動,隻微眯了眼瞅了下,依舊躺著。舒然是想讓他自己動手的,但是看他的樣子,還想她喂他喝?舒然真想一杯水全潑他臉上。
“渴。”馮士程呢喃一句。
舒然攥了攥拳頭,到底坐了回去。
馮士程把一杯水喝了,這才睜開眼睛,看著舒然。
舒然將水杯“啪”一聲擱在桌上,看著他,嚴肅道:“你要是想去醫院,我就打120。不想去,你繼續躺著,沒人管你。”
說完,舒然起身要走。
馮士程拉住她手問:“你去沈家幹什麼?”
舒然回頭,一把甩開他手,好笑道:“我去沈家幹什麼,跟你有關係嗎?”
“我看到了。”馮士程似笑非笑的,黑眸定在舒然臉上,俊顏雖含笑,但臉上表情多少有些陰陽怪氣,“你們兩個站在陽台上,有說有笑,挺開心。”
舒然說:“我本來是挺開心的,如果你不添亂的話,我想,我現在應該更開心。”
馮士程目不轉睛望著她,沉默半餉,繼而笑起來。
舒然抿了下嘴,覺得自己話說得有些多了。其實完全用不著,她開不開心,跟他有關係嗎?
舒然最後冷冷掃了他一下,再不想多看一眼,轉身就離開。
等走到門口的時候,就聽到“噗通”一聲。她回頭看,馮士程倒在了地上。
舒然第一反應覺得他是裝的,但又怕是真摔了。她再次耐著性子折回去,蹲在他身邊,卻發現他額頭上青了塊。
人倒是還醒著,就是渾身都燙。舒然費了老大的勁兒,撐著他回臥室躺著了。
他不肯去醫院,舒然去衛生間打了盆涼水,擰了濕毛巾,敷在他額頭,五分鍾換一次。他這邊沒有退燒藥,舒然那邊有,跑回去拿了來,倒了熱水喂他吃了。
舒然真是慶幸,金瑤此刻應酬沒回來,不然又得八卦。
等馮士程身上的燒退了,又睡著了後,舒然這才離開。才出了臥室,又折身回去,拿了馮士程手機,給馮家那邊人發了條短信。
舒然發短信的時候,已經很晚了。而且,她短信也沒有發給馮夫人,而是發給了丁媽。
等第二天丁媽早起做早飯,才看到,然後她連忙跑著去告訴了馮夫人。
馮夫人聽說兒子發短信來說自己病了,心疼得不得了。早飯也不吃了,也顧不上醫生的叮囑,直接打車就朝兒子那邊去。
自從做完手術後,近兩個月來,馮夫人可是一回都沒再見過兒子。她去過他公司,每回去都找不著人。給他打過電話,他從來不接。也到他住的地方來過,但是每回都遇不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