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黑暗中,我看到媽媽對著我笑:“小兔,你不是常說你的生命沒有意義嗎?你說你想種一株花,你想感受生命的存在,可是你從來不去照顧它,它今天枯萎了。沒關係,媽媽再幫你重新種一株,你會快樂地長大。她衝著我笑,於是轉身上樓,我靜靜的站在樓梯口,看上她蹣跚地一步一步上去,她搬著那一盆枯萎的花緩緩下樓,我正準備上去接她,她在轉角一失足迅速跌落了下來,她的頭撞到了牆角又被花盆重重擊重,鮮血瞬間四濺,她的臉還帶著殘缺的笑容,她閉上了眼睛。我奔過去抱起她拚命地喊:媽媽,媽媽,不要醒醒不要睡,不要丟下我,媽~我用盡力氣尖叫喉嚨卻發出來的卻是沙沙聲。
我醒來,微微睜開眼睛,眼前鄰居大媽緊緊地握著我的手,看到我醒她焦急的眼神露出了笑容:“謝天謝地,你終於醒了。我看了看四周一片雪白,我的頭頂掛著大吊瓶。我能感覺到枕邊的潮汐,我分不清楚是汗水還是淚水。“我不要打針,我不要打針”鄰床有個男小孩頭包著紗布,他眼淚婆娑哭喊著,他的媽媽正在安撫她。“媽,媽……阿姨我媽呢?”“以洛啊你別這樣你媽她……”我拚命搖頭碟碟不休:“不會的,你騙我,你騙我……”
“哎,今天是你媽出殯的日子,你爸爸他們都去送她了,所以沒有人來看你,我隻好來了。”阿姨哽嗯歎氣說道。
我睜大了睛眼用力死抓住阿姨的手:“我媽出殯?我是她女兒我不在他們憑什麼這樣把我媽葬了?憑什麼?”
阿姨起身抱著我試圖安撫我的情緒卻被我硬生生地將她推開。
我機械化地拔掉針管來不及感受疼痛,我拚了命往家的方向奔去,明媚的太陽異常刺眼使得我的眼睛睜不開,看不清楚前麵的路,我光著腳在奔跑想再去見母親最後一麵,我聽見手上的某個部位有血液流淌的聲音,一點一滴抽空了我所有的力量,我看得見得隻是一些飄浮的人影,人影在紅色陰霾裏碰撞發出紅的巨響。在紅綠燈的十字路口刺耳的喇叭聲,旁邊有人叫喊聲:“找死啊,不要命了,媽的。”我覺得整個世界都在旋轉,我看見天空從蔚藍到陰暗再到熄滅的全過程,我再一次失去了知覺。
當我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三天後了,當我睜開眼睛的時候,第一個看見的人卻是許克,他緊緊的抓著我的手,他麵容憔悴,臉上帶著疲倦,看到我起來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你終於醒了?”
我沒有講話,視他為透明。
他抓了抓頭發語無倫次地說:“那個,那個你好幾天沒去上班了,大米打電話到你家,是一個男的接的,說你在醫院,他們不知道你家在哪擔心你,剛好那裏我送你回去過,所以我就過來了,先說好了,我隻沒有別的意思。”
他一再強調不是特的來找我這件事。
看我沒有回答,他歎著氣坐了下來:“要不要吃點東西,你好多天沒吃了,你昏迷了三天了,一直不停地說胡話,情緒非常不穩定,我問了醫生,他們說你家人剛剛過逝你受了很大的打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