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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小瑜就那樣癡癡的看著他, 從半夜看到了天亮。
向奕航勸了幾次無果, 也就沒管她, 靠在椅子上開始補眠, 他也兩天沒合眼了。
早上景文睜開眼睛時便看到一雙紅腫不堪的眼睛, 然後是有些破皮的臉, 再然後是一雙已經結痂的唇瓣, 四目相對,景文不由長長歎了一口氣,抬手碰碰她的臉, 語氣溫和,“醒了?”
略帶嘶啞的嗓音,讓她有片刻的恍惚, 眼眶驀地紅了, 恍如再生的感覺。
於小瑜就那樣靜靜的看著他半天,然後雙手捧住他的臉親了下去。
景文不察讓她親個正著, 忙躲閃著她的唇, 含糊不清, “小魚兒...”
於小瑜抬頭看他, 委屈的紅著眼睛, 景文心中不忍, 用拇指輕輕碰了碰她潰爛的唇,“不疼?”
於小瑜有些幽怨,下意識的去咬唇, 景文看到她這個動作, 皺了眉,眼疾手快的用自己的手代替了她的唇,於小瑜的牙齒猝不及防的磕在了他的拇指上。
景文蹙著眉,“以後這個毛病要改。”
於小瑜靜靜的看了他幾秒,然後張大嘴狠狠的咬了下去,景文毫無防備,吃痛的叫了一聲。
“呦,這一大早上的幹嘛呢?”向奕航和倪明月拎著早飯進了來,正好看到這一幕,不由開口打趣。
於小瑜鬆開景文的手,轉身,倪明月驚呼一聲,“呀,於小瑜,你毀容了?跟個女鬼似的。”披頭散發,紅眼珠黑眼圈,臉色發白,嘴唇不堪入目,真的很像車禍現場。
“啊?”於小瑜愣了一下,摸了一把自己的臉,“怎麼了?”她這一摸覺得臉上火辣辣的疼,眼睛也疼,嘴巴也疼,反正是哪裏都疼。
倪明月一臉的不忍直視,於小瑜翻身就要下床,景文一把扯住她,“不用照鏡子,就是哭得太多,把臉哭破皮兒了,抹點藥就好了,還有嘴唇,昨天給你抹的藥都沒了,你先吃點兒飯,等會兒我再給你抹點兒。”
於小瑜聽他說話,視線又回到了他臉上,也不說話,就那樣直勾勾的看著他,仿佛怕一眨眼他就不見了似的。
“這眼睛都快長到景文身上去了,咱能不能矜持一點兒?”倪明月揶揄她。
於小瑜臉通的一下紅了,但坐在那裏卻是沒有動。
倪明月嘖嘖搖頭,這要是放在以前,於小瑜肯定麵紅耳赤的從床上下來躲到一邊去了,現在倒是大方得很了。
向奕航將飯菜放在桌上,“這是叔叔阿姨借了飯店的鍋親自做的,他們待會兒過來看你們,你們先吃點兒飯,尤其是小瑜,已經兩天沒吃東西了。”
於小瑜聽到飯,肚子咕嚕咕嚕的叫了兩聲,之前不覺得,現在心情放鬆了,隻覺得已經餓得前胸貼後背了,於是下了床給自己和景文盛飯。
“你倆吃了嗎?”
“吃了,我們才不吃你們這病號飯呢。”倪明月嫌棄。
景文醒了,於小瑜的心情也就好了,臉上也有了笑容,笑眯眯的將一碗粥端給景文,向奕航坐在病床邊的椅子上,抬手敲了敲景文夾著鋼板的腿,嘖嘖,“景文,跟一具快要腐爛的屍體在一個空間裏呆了兩天是一種什麼樣的感受?”
景文的勺子剛剛遞到嘴邊,聞言,臉色瞬間變得難看起來,不知想到什麼,捂著嘴幹嘔兩聲。
向奕航忙聳肩,忍著笑,“我不是故意的,你知道我是刑警,好奇心重。”
於小瑜給景文拍打著背,“景文哥,你沒事兒吧?”
景文抬手,“你離我遠點兒。”雖然身體已經清洗過了,但他還是覺得渾身難受,黑暗中的那股味道異常清晰,很長一段時間他怕是也忘不掉了。
“小魚兒,去給我端盆水,我要洗手,還有你順便去問護士要消毒水過來。”景文將粥放下,看著自己的手一臉嫌棄。
於小瑜去碰他的手,“景文哥...”
景文躲開她,一本正經,“剛剛我碰過你哪裏,你去洗洗,洗幹淨了再回來。”
於小瑜,“......”這到底是嫌棄她,還是嫌棄他自己?
向奕航忍不住拍著床狂笑不止。
好不容易將景文打發舒服了,景文又被推著去做一些其他的檢查,於小瑜等在外麵,便看到來來往往有許多穿製服的警察消防人員,其中還有一個她熟悉的,就是當天帶他們去山上的那個小警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