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子期的各項檢查結果顯示身體沒有太大的問題, 整個科室人人驚奇, “我從醫幾十年, 第一次遇見這樣的情況, 真是奇了怪了, 明明送來的時候生命指征極不穩定。”
“誒, 病人情況好轉你還不開心？人家命大, 估計當時沒有傷到重要的部位，隻是看著危重呢？”
“可這……”他似乎還想反駁，隨即又歎了口氣, 病人情況好轉的確是喜聞樂見的。
程素勾唇，如果真的深究的話，估計他們一輩子都弄不明白。有些事情隻有在經曆之後才會知道, 如果她這輩子沒遇到肖墨的話, 可能依舊是那個對現代科學深信不疑的程素。
程素接了杯水，攏了攏裙擺, 重新坐在周子期的旁邊, 一隻手放在床沿上撐著下巴, 嘴裏自言自語嘟囔著, “周子期, 謝謝你啊, 你知道嗎？”
程素看了一眼門口，關的緊緊的，無奈笑道:“本來我以為我們之間的交集會是三個人裏麵最少的, 可沒想到, 最後一個靈石竟然又選擇了你。”
她緩緩敘述，清靈的聲音仿佛涓涓流水，溫柔悅耳，“因為你的花心讓我一度以為遇見你很幸運，但現在又覺得不知所措。其實在你救我受傷差點死掉的時候，我真的寧願死掉的人是我，這樣所有的決定都不用自己做。”
肖墨在心裏對她道，“其實沒那麼困難。”
“……？”程素不明所以。
肖墨:“你喜歡他們之間的誰嗎？”
除了江浩然那件事情以外，程素從來沒有深究過這個問題，臉上的表情似乎凝結，幹巴巴道:“你突然問這個問題幹嘛啊？第四顆靈石都沒有拿到，我沒時間去想這種問題的啦！”
“程素！”肖墨認真道:“在最危機的時刻，周子期願意為了你放棄自己的生命，這代表著什麼你難道會不清楚？”
程素抿唇沒說話。
“你不說我來幫你說！意味著周子期身上的靈石隻要在他意識清醒之後我們就可以拿到！”略一停頓之後，他繼續道，“你不能再逃避下去了，是時候該做選擇了，不做選擇傷害的人之後更多。”
程素低著頭，原本撐著床沿的手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垂落下去，她手心處的被單被揉的皺皺的。
“我……”她的腦海裏麵那段生死一瞬的畫麵又浮現出來，一察覺出了事，他的第一反應就是把她掩護在自己的身下，明明受傷最重，卻看到她沒什麼事情之後，笑的那麼傻。
她想:天底下怎麼會有那麼傻那麼不會表達的人，明明平時欺負她欺負的最厲害，卻在最危機的時候舍己救人。
她這是喜歡他嗎？程素內心無比糾結。
正當她天人交戰的時候，肖墨給了她另外一條路，“素素，感情這種東西我不懂，但從理性的角度我不得不跟你說，你的身體是靈寶改造過的，壽命遠遠超過常人的好幾倍，到時候他們一天天老去，而你則看著這一幕。 ”
“和我回修真界吧。”肖墨輕描淡寫道。
周子期醒來的時候，外麵陽光微醺，昨夜下了一場雨，雨後的天空格外藍。
他看見程素的笑臉，冰雪初融，是他從未見過的明媚清靈，她還活著真好！
一滴淚水從臉頰滑落，周子期無奈輕聲哄道:“這麼大個人了，怎麼笑著笑著就哭了呢？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我欺負了你呢，傻姑娘。”
程素捂住自己的胸口，那裏被愛填滿，她實在是控製不住自己的淚腺，“我就是愛哭，你才是天底下最傻的傻瓜！外表看著凶巴巴的內心柔軟的要死。”
周子期含糊不清道:“那也得看那個人是誰。”
程素瞪了他一眼，本想說什麼但肖墨的那句話突然又出現在她的腦海裏麵，程素生生將話吞了回去，千言萬語化成一句，“你醒來就好。”
周子期隻當她擔心自己，心想著這回估計柳暗花明了，殊不知看到他醒過來之後的程素腦海裏麵被肖墨的話填滿了。
你將會看著他們一個個變老死去，然後剩你一個人。
就算你留下，選擇誰呢？能拿到他們生上的靈石，證明他們全都深愛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