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是九月二十,秋意正濃。過了卯時,東方的天空才微微泛起魚肚白,少昊駕著馬車從山間呼嘯而過,山巒疊嶂之後出現了曲阜城的影子。剛到城中的少昊卻並未直接回宮,而是先來到了上官府,把昨夜在玉皇頂了解的情況及時告訴父親。
少昊進城之後立刻感到了與往日的不同。若是在往常,到了寅時集市的街道不說人聲鼎沸,這商販確是早早就開張的。今日卻隻剩秋風瑟瑟,寂寥無人。少昊不由得吃了一驚,料定這城中恐怕有大事發生。
府中一個年輕的少年為少昊開了門:“原來是少昊公子,快請進。”上官府裏一如城外一般寂靜,之前府中待命的三四個下人全然不知所蹤,少昊道:“父親他人呢?”
“上官先生昨日剛過正午就離開了曲阜,至今都沒有回來呢。”
“你們知不知道他去了哪兒?”少昊得了消息後顯得有些焦急,少年答道:“先生出了城向北走,具體的就不清楚了。”
少昊合計了一下,玉皇頂便在曲阜的北麵,或許父親也發現了當中的異常也說不定。少年帶著少昊走進廳堂,少昊環顧了一下四周,猛地發現原本供奉在廳堂中央的昊天塔居然不見了,少年從上官驚雲的房間取出了一封信,交到了少昊的手裏。
“這是先生臨走前留給公子的信,先生說你今日定會來取……”少昊手忙腳亂地拆開,隻見當中寫道:
吾兒少昊,見信如麵。昨日之事,為父誠感愧疚矣,夙夜輾轉反側,難以入眠,因得行至戶外,見北峰戾氣縱橫,疑心有不凡妖物禍亂人間。吾今即攜昊天塔啟程玉皇頂,喚其中凶獸螣蛇以惡真惡,願吾兒體諒為父苦心,勿忘國仇家恨。
少昊閱後,更似雲裏霧裏。父親行至玉皇頂未歸,少昊昨夜卻未曾發現父親的行蹤,若非父親說謊,那他便可能是出事了,少昊對少年問道:“父親他帶了多少人一同前往?”
少年答道:“先生獨自一人前去,並未攜隨同人等。”
少昊納罕道:“那府中的其他人都去哪了?”
“府中的其他人皆患上了瘟疫。公子不知道嗎?這曲阜昨夜便爆發了瘟疫,傳播速度之快,幾乎全城體弱多病的老少婦女都染上了,不少青壯年也臥病在床。”少年輕歎道。
少昊深感此事有蹊蹺,謝別了少年之後,快馬加鞭回到宮裏。宮中的情境與上官府中無差,一副死氣沉沉的樣子。悼公的寢宮裏隻有零星的幾個下人忙活著,其中一個見少昊來後,一臉驚慌地跑來說道:“公子,您可算是回來了!”
“快帶我去見義父,我有要事相報。”“諾。”少昊走進義父的房中,引入眼簾的是麵色蒼白,躺在榻上的魯悼公,與昨日簡直判若兩人。
“大王,少昊公子回來了。”帶領少昊的下人通報道,悼公卻是連說話的力氣也沒有,隻是招招手示意讓少昊走近些。
“父王,我已得知此次疫情非同小可,昨夜我於泰山玉皇頂尋得做法痕跡,罪魁禍首或許是楚國人……”少昊將大致情況彙報給了悼公。悼公歎了口氣,點了點頭。隨即拉起少昊的手,一臉鄭重地對少昊說道:“父王恐怕時日不多,接下來的日子裏魯國的大小國事便交於你了……”